李二的玄甲军装备,虽然比不上粟末地的科技,但还是很贵重的。
这几年,为了笼络殇,也为了保持这支精锐骑兵的战斗力,李密也是煞费苦心。
虽然也是论功行赏,但只要殇参加并获胜的战斗,都是优先在财物和缴获上向殇倾斜。
虽然李二的玄甲他也很眼馋,但李密绝对不干眼皮子浅的事情。
春秋大位比之这些冰冷的铠甲财物,更具有吸引力。
殇也不贪心,只要刚好补充完自己的编额,一点儿也不多要!
他,只要齐装满员!
久而久之,当时让李密的亲卫营和百营的兄弟们,更生敬重!
殇,是大魏军中的一面大旗!
忠,信,严,勇,智!
对那些眼馋盔甲的属下们,李密也不藏着掖着,尽量做到公平……
能分到数量不多、但防护力十足的铠甲,即使是破的,即使是一件,也会让人心情愉悦、眉开眼笑……
战后分甲,是所有军队,战后最开心的事情!
此时,李密除了给手下们瓜分战争胜利的遗产,就是坐等李渊送上大礼。
李渊即将派使者来访的信使,已经到了。
他果断地停下里了战争的脚步,就在新得的和顺城中,进行休整。
通过这次大战,李密不仅得到了李二、李孝基的全部东征人马,而且顺势占据了平城、乐平。
太原郡三分之一的地区,尽归其手。
由此,通往两京的路线彻底像李密打开。
笔直南下,可过上当、长平、河内,直达洛阳。
王西南而进,可与李渊一样,挥师大兴城。
对于究竟选那条路走,大魏朝堂上的争议非常巨大……
李密,也没有想好,到底如何。
李二和他的那些重要下属们,全都被好吃好喝供着,并没有受半点委屈。
除了没有兵甲武器和人身自由,其他权贵公子们该有的,全都有!
比如,火盆,皮裘,酒肉,乐舞,营伎……
比起他们慷慨送给大魏军的武器、铠甲、俘虏、粮草、城池,这些待遇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
“想开点,不就打了个败仗嘛?”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还能是常胜将军?”
“放宽心,我李法主再凶,也绝不会杀你们哥几个!”
“老二,别垂头丧气的,多大的事?”
“哥哥我再怎样,你不会让你受啥委屈,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是不是?”
“该吃吃,该喝喝,大家都是世家子弟!”
“把该有的风度、气派,拿出来!”
“你们那边已经来话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唐国公会将公子接回去的!”
……
李密战后,见了李二他们一次,并说了上述言语。
这些话,说得李二直翻白眼,睚眦欲裂。
李孝基,则一个劲的在旁边赔笑,生怕这个闻名天下的枭雄突然翻脸。
其他的人,如柴绍、唐俭、侯君集等,则黑着脸低头不语……
自始至终,殇都没有和李二见过面。
对于自家少主眼中的军事天才,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识过了。
所以,他就没兴趣了……
他的兴趣,就是溜溜达达地去看那些被分割成一群一群的普通俘虏。
特别是一些身材高大结实、背景清白低微的汉子。
“你叫什么名字?”
“哪里人?”
“家里干啥的?”
“都有什么人?”
“为啥干咱这一行?”
“多久了?”
“识字不?”
“来,走两步,跑两步,跳一跳,嗯,不错!”
“灰熊,试试他的身手……会骑马不?好,也试试!”
……
“愿不愿意跟我混?”
“放心,我这儿都有响,包吃包住……如果你小子够猛,我送你一副铠甲!”
“呵呵,可不是你们以前见过的那种,来看看,摸摸,明光铠!”
“对,能照见你娃的眼屎!”
“嗯,有眼力嘛,轻薄结实耐操!”
……
“啥?你娃看来是个有见识的,你说得对!”
“我这副铠甲,既不是狗官府的那种,也不是李渊老头的那种,而是专门从东北订做的!”
……
“想来?好。”
“那咱们说好了,跟了我,就得守我规矩,咱得发毒誓。”
“怎么整?别急,去,跟着那个白白的胖子走,让他告诉你……”
……
殇骑的长史魏征,昂首阔步,意气奋发,领着殇亲自挑选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一批人,向自家的营地内走去……
这些人,在寒冷的北风中,身无傍物。
他们,只着一件薄薄的破烂衣衫,忐忑如狗,抖如糠筛……
或许,他们真的会获得一部或一套甲,命运从此不同?
这时候的兵,绝大多数是无甲的!
简称,无甲士!
像杨子灿领的骁果卫,这种吃穿住用行都要官方提供的募兵,自西魏至隋朝,实在是非常罕见的兵种!
在大隋占九成以上的广大府兵之中,有甲者不过四成,而全甲的人也就不足两成。
铠甲,对用亦农亦兵的府兵来说,负担实在过于沉重!
普通五口之家,三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一套质量中等铁甲。
而要求披甲超过七成的骁果卫,那就只能必须依靠大隋财政和制造机构来支撑了。
一副上好的铠甲,据说需要一个成熟工匠三年之功!
当然,流水作业之后,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杨广直属,杨子灿统领的骁果卫,目前已经是大隋朝廷财政支出中,一项非常重的负担!
十五万骁果卫,占大隋去年收入的百分之八。
要不是做为皇帝直属部队,皇家内府还会支持一些,估计民部尚书韦津都要上吊了!
那用于骁果卫的钱粮,花得哗哗直响!
大兴城的太仓,越来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