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为了老李家千秋大业,这是豁出去哦!”
“难道,真是想在被嫁去东突厥之前,把自己彻底毁掉?”
……
阿布,心里对这个疯狂的女汉子,腹诽不已。
“他们每个城的防守力量,摸清了?”
阿布一边看着战报,一边又问起李秀宁所占城池的防守情况。
“摸清楚了,基本上都是一千到两千不等,具体的守将、官员、兵数、布置,都在这儿。”
骨仪,本姓仆骨,天竺胡人。
为人秉性刚鲠,励志守常,介然独立。
这个精干老臣,虽然和周围人很不融洽,但却很受杨子灿的喜欢和器重。
只见他从刚才装公文的匣子中,又翻找出一个小卷轴。
二
阿布拿着两份东西,起身来到身后那个京兆郡巨大的沙盘面前,对着数字一一看了起来。
这时,守在沙盘前面的程知节,忙接过卷轴,命周围的佐官对着城池,将那些数字标旗,插在每一座城池上面。
而每一个被娘子军所占城池的守备情况,则被抄写在沙盘后面那块巨大的黑色木板之上。
……
雍县(扶风),窦璡,伪三辅大总管。
伪郡丞兼守将,段纶,骑两千,步五千。
布防,……
储粮,……
人户,……
……
岐山、伪县令,李纲。
伪县城兼守将,刘世让,骑三百,步一千。
……
陈仓……
虢县……
……
云阳……
三原……
富平……
……
娘子军占的地盘,可真不少!
不过除了扶风一郡连片,其他的就像珠串,主要位于京兆郡的西北、北部、东北一线。
这,当然是杨子灿刻意挤压出来的结果。
“他们还是从扶风郡运粮?”
阿布抬头问一旁面容严肃的骨仪。
“是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地方豪强,也在偷偷地提供。”
“这些人的名单和背后的势力,白鹭寺他们应该有详细的记录。”
骨仪点头答道。
“嗯,那些我已经看过了。”
“咱们还是那个办法,隔三差五地袭击他们的粮道,注意,只是粮食。”
“至于那些暗中给娘子军输粮的,咱们只要记录上详细数目就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最好让他们全部明着跳出来才好!”
毒,又是欲擒故纵那套!
“京兆郡能给他们的地方,也就这么多了。”
“告诉其他各城守,看好门户,坚壁清野,再丢就真出问题了!”
杨子灿用眼睛扫过那些插着白旗的县城,沉吟着说道。
骨仪一躬身,表示遵命。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退去,而是抿了抿嘴,问道:
“府尹大人,属下还是不明白,我们……”
“骨大人,这是皇上的命令,兵部已经早有计划,我也不能多做解释!”
“让娘子军吃饱、吃撑,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调整布防、加强训练、摸清敌我虚实,不是很好吗?”
“现在李秀宁和窦璡看似凶猛,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当他们储备的粮草、武器消耗殆尽,兵力分散到漫长的战线,必将不战自溃!”
“我们要清醒牢记,娘子军,只是小恙。”
“真正的大敌,是北来南下的唐国公、李密,甚至是窦建德、刘武周、薛举之流!”
“养精蓄锐,整饬关城要道,才是我们当前的一等要务!”
……
骨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便匆匆去了。
三
“阿鲁,叫杀波若过来。”
阿布朝门口的胡图鲁喊了一声。
胡图鲁走出门外,叫过一个亲卫营的传令校尉,嘀咕了一句。
那校尉一躬身,便一溜烟跑了。
因为京兆尹和雍州总管府联署办公,就在隔壁的总管府当值的杀波若,很快就跟着传令校尉,来到了京兆府大堂。
“参见卫王殿下!”
人多的地方,不好称呼白鹭寺内的职务,杀波若只好以卫王爵号称呼杨子灿。
“嗯,走,咱们在旁边书房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政事大堂,来到京兆尹休息的书房内。
杀波若要行白鹭寺内部的礼节,阿布忙止住。
扯着他坐到书桌旁,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
“裴大人的信,收到了吧?”
阿布也喝了一口茶,问同样喝茶的杀波若。
杀波若,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青涩。
短短的胡须,加上精瘦的身材,让人感觉这是一柄藏在刀鞘中的利剑。
“禀监正,收到了。”
“属下正准备晚上跟你汇报此事的进展,不想您这边先招呼我了。”
杀波若淡淡地一笑,回道。
“嗯,现在这一会儿我有空,就跟你交代几句。”
阿布说。
杀波若一听,连忙放下手中茶杯,身形一挺,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放松点,你听下记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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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名单上的人家,无论其祖地,还是在东京、西京的家宅、直系,接下来的一年一定要仔细监控。”
“唤醒我们的一些活桩,让那些早就首鼠两端的家伙,使个暗劲让他们下了决心,尽快投了他们心仪的反王。”
“皇帝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也得尽快收网。”
“要是这一次还搞不定这些老一辈门阀世家,咱们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诺!”
“嗯,此外薛举这条线要盯紧,这样的人物反复无常,让咱们的那几个人可以活跃一些,别让他想出苟且偷安的心思。”
“这把刀,一定要将河东之地搅和得天翻地覆。”
“刘武周和窦建德,李密和李渊,最好让他们多流点血,这样咱们在西京和东京的压力会小点!”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