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最后一个跳跃,跳过挡路的一棵倒在地上的腐败树干,冲出了这片挨着山脉的树林。
他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混乱的难民队伍,以及骑着草原马攻击盗匪的巴塔尔教士,还有在队伍中后段部分,一地的遗落物资中,交战的武装民众与凶残的盗匪们。
其中一个格外肥壮高大的盗匪,一斧子就将两个举盾靠在一起的武装民众给砍的倒退倒在地上,民众手里的木头盾牌也片片飞溅破碎,根本没人是那个盗匪的对手。
基尔看出来了,那个高大肥壮的盗匪,正是这波盗匪团伙的头领,似乎有些本事。
不过,我的马呢?我战马呢?
基尔脚上没停,头则左右望望,寻找自己吹口哨呼唤的舔血草。
他往右一看,就发现了远处呆愣在原地的舔血草,那个家伙此时依旧停留在自己带人冲进树林的位置,并未走动。
“舔血草!这边!这边——”
基尔招呼一句,那个傻马儿才朝这边奔跑过来。
“我不是吹了口哨了嘛,它怎么没过来?不可能没听见啊,奇怪。”
基尔嘟囔一句,随后一边招呼战马,一边全速奔跑向交战的难民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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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糟了!”
跟武装民众交战的七八个盗匪中,最靠边的一个发现了骑士的踪影,便立即用自己最尖利的声音,朝他的头领发出预警。
“呸,我¥¥好着呢,哪里糟了!这帮难民都是些废物,人多,人多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盗匪头领一边战斗,用左手的橄榄型大木盾挡住朝他飞来的飞斧,¥¥#¥的,这些飞斧中午的时候还是他们的犀利武器,这会儿就被这帮泥腿子拿来对付他。
另外一边,这个盗匪头领看准机会,将右手提着的大斧子朝前猛的一顶,斧子尖端被他镶了一把匕首,朝前一顶,直接大出面前难民的预料,从这个难民的挥砍空档中刺进了这人的胸膛,直接打倒了这个难民。
补了一脚,盗匪头领将受伤的难民踹飞,一下子就吓退了面前其他的武装难民。
“哇哈哈哈哈,都是些废物,被水泡过的麦田,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杀!抢!这就是盗匪啊!”
盗匪头领此时正兴奋的大杀特杀,一个人就压着十来个武装民众打,而且还是大占上风。
不过旁边的盗匪手下却一句话打消了他的豪情和热血:“头儿!保护这帮难民的骑士来了!他从树林中冲出来了呀!”
一瞬间,就像是被人泼了一头冷水,哪怕此时盗匪头领热血上涌,也不得不打了个寒颤向左侧看去。
一个浑身灰黑色盔甲的身影正朝着他们快步跑来。
注意到了对方并没有骑马,盗匪头领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带上了笑容:“那家伙没有战马,咱们撤!他追不上来的。”
说完,盗匪头领朝着面前进逼过来的难民们眼睛一瞪,嘴里发出一声恐吓的吼叫,吓的好多武装民众朝后倒退了几步,不敢上前。
“撤!都¥¥撤!”
盗匪头领一喊,便亲自断后,让手下撤退,并且带上他们找到的各种‘值钱’东西,朝着商路对面的林子里撤退。
虽然他们的老巢村子在基尔此时冲出的树林这边,但对面其实也是这个盗匪头领的地盘,树林里也有临时居住的营地。
这帮盗匪快速撤退,就跟他们当时冲上来一样快,扛着抢来的东西的盗匪,一个个嘴里发出兴奋的呼喊声,哪怕肩膀上扛着几十公斤重的东西,这些家伙都跑的健步如飞。
武装民众们想包抄这些撤退的盗匪,可他们移动的速度根本追不上盗匪撤退的速度。于是大伙将目标都放在了断后的盗匪头领身上。
“大家努把力,这人是盗匪们的大头领,拦下他,让骑士大人把他的头砍下来!”
有指挥的武装小队队长呼喊着,鼓励其他人将人包围起来。
“想得容易!滚开——”
盗匪头领吼了一嗓子,那高大肥壮的身材再配合上此时的怒吼,一下子就吓退了包围他的武装民众。
巴塔尔教士追赶逃跑的盗匪不及,便打马回转,冲着这个盗匪头领袭来。
他在马上喊道:“都闪开,看我的!我要给信徒们报仇!”
还有三十多米距离,巴塔尔教士就驱动起手里的琥珀金属长杖,他放弃了用护身神像来攻击这个盗匪头领,转而双手持握长杖末端,学着基尔勇士使用骑枪那样,将长杖朝前远远的伸出,直奔边战边逃的盗匪头领。
“想的太多了!蠢货!”
盗匪头领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白费力气的教士,知道怎么抵挡那神秘的宝石长杖后,自然也就不怕这个教士的袭击。
看到对方骑马直冲过来,高大健壮的草原马毫不减速的疾冲而来,盗匪头领朝旁边一闪,却不是闪躲骑马的教士,他知道这样速度和距离的闪躲,根本躲不开骑马冲来的攻击。
因此,这个家伙的目的却是撇下左手持握的橄榄型木盾,大手一抓,将一个吓呆了的难民提在了手上。不顾手里这人的挣扎和瞎几把挥砍长剑,盗匪头领提着一个难民民众就主动迎上了骑马而来的教士。
“来啊!来啊!”
盗匪头领吼叫着朝着草原马冲去,一手提着人撞向对方袭来的发光长杖,一手的大斧便朝着对方的马匹挥砍而去。
他之前就试过攻击那个教士,但是丁点作用都没有,于是这回盗匪头领改为攻击马匹了。
三人一马交错而过,发出昏黄光芒与嗡鸣声的长杖撞到了盗匪头领手里提着的那个倒霉蛋,而盗匪头领手里的斧子也重重的借着马匹的速度,给了草原马胸前来了一个狠的。
“真糟糕!”巴塔尔教士遗憾没能准确命中敌人,随后从马上翻滚着被甩了出去。
“律律————”草原马哀鸣一声,受到重重一击后,整匹马都朝前翻滚摔倒,不过马匹本来就比人类要更为健壮,草原马又比一般马匹高大健壮,所以此刻这一下,它也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
能一击取马匹性命的武器,无不是大型重武器,盗匪头领的那把大斧子虽然也有斩马的能耐,但也只有当马匹不跑待在原地的时候,才能一斧头砍断马颈。马匹奔驰起来后,却是方向与蓄力可能都没有,一次重劈杀不了马。
“哈哈哈哈!”这是盗匪头领的豪迈笑声,一击打翻骑马的教士,他顺手扔掉满身昏黄光芒的武装难民,得意的朝两侧的其他难民看了看,大笑着无人阻拦走掉了。
“该死,我的马!”
最后一句话,却是远处基尔马车车顶上,半蹲着的血牙斯特发出的哀嚎。
教士一直骑着的那匹草原马,实际上是他的所有物,只是因为他给基尔赶马车,所以自己的草原马就这些天借给了巴塔尔教士来临时使用。
此时看到自己宝贝的草原马受伤翻倒,血牙斯特满脸疼惜,购买这匹草原马的钱,可是他自己攒下来,寄存在朋友那里的钱啊。
咬了咬牙,血牙斯特注意到那个盗匪头领丢下了一直持握提防他的木头盾牌,冷笑一声,举起了基尔借给他的弩弓,拉开弩弦、放入弩矢、重新瞄准,一气呵成,随后血牙斯特只是举着准备好发射的弩弓,并未匆忙发射。
他要找个好时机,那个盗匪头领在撇下盾牌后还顾不得提防他射击的好时机。
那时候,哼,你伤我的马,自己就得小心点了。
弩矢的投射瞄准线,已经遥遥的瞄准了那个盗匪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