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骑马在附近满是杂草野花的荒废农田里慢慢踱步游走着,他不着急。
巴塔尔教士则大胆的朝前走了几步,来到本地村民农夫们挖的土坑围墙前,用正常的谈话声量跟土墙上的村民们说起了话来。
农夫农妇们没几个人见过武装教士的形象,对巴塔尔教士手持的琥珀金属长杖并不感冒,但教士一身青色的农神神力,却做不得假。
夜魅镇附近的村落虽然贫穷,但农神教士们却是常来,虽然没有单独的驻村教士,可农神教会对本地村子的影响也不小。
没一会儿,镇子内的回复还没回来,巴塔尔教士那边却得到了村民们的认可,竟然大胆的邀请巴塔尔教士先一步过去。
教士看向基尔,基尔耸耸肩表示你随意。
随后巴塔尔教士矫健的一下跳入村民们新挖开的土坑中。说实话,幸亏最近几天没下雨,不然就这样随便挖出来的大范围土坑,底部非得被雨水浸泡成烂泥才对。
而土坑另外一侧随便就那样堆叠起来的土堆,被雨水一冲刷,想来几下就会垮塌下来。哪怕不垮塌,一场大雨下来,都很难维持如今的高度与防御性了。
土坑对面的村民们还想跳下两个年轻人搀扶一下巴塔尔教士,但被教士开口阻止了,他只让村民们抛下一条绳子,他捉住绳子底部,让上面的村民们几人一扯,就这么简单的被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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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塔尔教士一上来,就被各个村子的村民们围住了,不过没人随意靠近,大伙儿畏惧的看了看教士握在手里的华丽长杖,纷纷近距离审视着他。
知道怎么回事,巴塔尔教士左手从腰间的皮袋中取出农神的护身神像,高举过头,并激发出农神神力。
一下子,这看似简陋的护身神像就散发出道道农神神力的青光,并且跟持有它的巴塔尔教士一起,都笼罩在一片淡薄的神力光辉中。
这一幕只维持了数秒,巴塔尔教士从周围村民眼中看到敬畏之后,便立即停下了这一招,这看起来神圣华丽,消耗的农神神力却也不小,至少比他祈祷释放厉害神术消耗大多了。
就那几秒,四散的农神神力都可以简单治疗几个轻伤伤员。
“如何?”
教士严肃的问道。
周围村民们立即跪倒在地上,表示之前冒犯的歉意,并祈求农神与教士本人的原谅。
对此不在意的巴塔尔教士摆了摆手,他先回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基尔勇士,随后这才朝前走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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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巴塔尔教士那边,夜魅镇内,一前一后的两个信使骑马奔行在人挤人的镇内街道上。
除了街道上无处安置的附近富裕村民,镇子内的普通民众其实出来活动的并不多。在这个领主带兵离开,镇外盗匪四起,商路被封锁,附近村民被汇集安置的时候,尤其是前段日子盗匪们冲进镇子南部,一通趁着夜色的烧杀抢掠之后,镇子内的气氛实际上并不好。
不仅气氛不好,许多原本的正常活动也都停滞了下来。
店铺大多都关了门,一些甚至为了防范偷盗,更是用木板和铁钉将店铺的窗口与大门封死,多半只在店铺后门处留一道小门,却也多多安置打手伙计,防止抢掠。
许多人想买东西都买不到,经营店铺的商人们更是在这样艰难时刻,只敢与熟悉的老主顾们做生意,陌生的面孔连店铺后门开都不开。
这让许多生存艰难的附近避难村民们很受伤,而镇上的普通人也过的并不容易。
当然,售卖交易维生粮食的店铺还开着,除了镇子上男爵家定期免费给予避难村民们的稀麦粥之外,任何想吃饱的人,都得在售卖粮食的店铺里,捏着鼻子忍受价格逐渐上涨的粮食价格。
这对携带着自家储藏粮食的镇外村民们来说还能勉强忍受,毕竟领主家族有给予免费的食物,虽然吃不饱吧,但如果一天什么都不干,勉强还能够用。
但镇子上没有田地或者粮食储备的镇民们却得忍受这不断上涨的粮食。
因此这样一来,除了售卖粮食的店铺每日被不少人围着之外,镇内各家杂货铺都挤满了人,毕竟杂货铺除了出售各种生活物品之外,也接受顾客的物品出售。
这时候,这些开着杂货铺的商人们便露出了吸血的犬齿,狠狠的在镇民们身上吸起血来。
有价值又容易出手的各种小物件,纷纷被杂货铺狠狠压价收货,镇民们虽然脸色难看,但为了全家吃饱饭,不得不忍受这不应该的盘剥。
一些脾气暴躁的家伙,更是经常动起手来,闹出乱子。
为此,负责镇内治安的卫兵们这一段日子以来,忙的飞起。
拉努与乔伊逃走之后,镇内的治安所内没用多久,就又挤满了因为口角斗殴抓进来的镇民们。不过那日活下来的卫兵或者新调过来的卫兵,此时也早已没了盘剥囚犯的兴致,每日得忍受来自领主家族那边的呵斥,还有此时活跃商人们的警告,以及普通镇民们的指指点点。
他们早已快被这些事情逼疯啦。
而且说起来,被关在治安所里的囚犯们,具体其中有多少人是真的因为受不了本地商人的盘剥而愤怒动手斗殴,还是脑筋一动,在这个艰难的时候为了吃治安所监牢的一顿白饭,自告奋勇的主动犯罪。
嘿嘿,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毕竟这些被关进治安所监牢的囚犯们,绝大多数都是能吃能惹事的小伙子,省去自己这口吃的,家里人想必生活就能轻松太多了对吧?
说回信使,两位信使其实就是昨夜开始守在镇子围墙上的男爵家族骑兵,他们从昨夜就一直没走,今日天一亮,果然就等来了莫名出现的大规模队伍的情报消息。
哒哒的马蹄飞快的穿过镇子主干路铺设的石板道路,金属的马蹄铁与岩石地面清脆的敲击声响彻街道。
两个骑兵信使飞快的来到男爵府邸的大门口。
如之前一样,跳下马匹的他们从府邸正门的小门进去,并且接受了非常有‘必要’的身份检查。后一个骑兵信使在检查时,更是多看了几眼检查的农神教士,这让这位农神教士感觉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等候在府邸大厅内的两个骑兵信使,就等来了匆匆赶过来的几位本地男爵领主的家族管事人。
“什么?一位年轻骑士?一个武装农神教士?还有数百人的难民队伍?以及至少上百人的武装力量?”
坐在男爵主座上的二十多岁年轻男子,听了这些消息后,连连发问。
说是发问,倒不如说是表示吃惊,以及对消息的肯定。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而且为什么要来我们家这里。难民队伍,真是奇怪,避难需要往咱们萨斯郡来吗?”
在场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一齐低头看向昨夜拿出来,如今还放在大厅中央地面上的萨斯郡详细地图。
嗯,别说,要说偏僻封闭的话,他们萨斯郡倒是有些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