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声音越往后越小,银洋知道机会来了,忙不迭道:“我辈修道人士,志在证道飞生,济世为怀,区区一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的呢!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不为。”
闻弦知雅音,程阴连连拍手鼓掌,忍不住叫道:“好,说的好啊,程哥,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徐徐飘落的叶子又在玉秀和麻瓜眼前落下,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什么时候,他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了。
“你们啊,年纪轻轻就要多读点书,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始终保持一颗活到老、学到老的心,很重要。”银洋大谈阔论道。
一脸狐疑的玉秀看了看银洋,见他一脸严肃,转变方向,叫道:“程阴,你给翻译翻译,这话什么意思。”
故作沉思状,程阴磨砂着下巴道:“额,好像之前也在书上看到过,就是给忘了,反正是激励人的意思。”
呵呵,玉秀气不打一起处来道:“还不如你程哥。”
“私塾先生教的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能有什么办法,”程阴委屈道。
他是不愿意参加没有硝烟的战争,主要是心里太痛苦了。
“哎,行了,还是先给麻瓜看看伤情吧,”银洋道。
这会正生气的玉秀,闹着脾气,撇着嘴道:“就不,你不解释不治疗。”
看了看麻瓜,微眯着眼睛,耷拉着胳膊,似睡非睡的靠着墙壁,状态非常不好,银洋只得服软,扭过头道:“好好,治好就解释,行了吧。”
将麻瓜扶到床上,玉秀忍不住碎碎念道:“之前刚伤过,现在又出新伤,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无动于衷的麻瓜,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我们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存在,受点伤不是很正常嘛!更何况这可以说是代表年轻人荣誉的勋章,”银洋哼哼道。
将纱布扯断,从药箱子里边拿出大红花、三七粉、血止、桃仁子、压雪草、穆旦皮、麻浅紫、胆晨、莫要、酱黄、峰先华,将其捣碎,敷在局部,手上动作不停,嘴也是一样道:“天高地阔,是你能一肩挑之的。”
嘿嘿一笑,银洋沉默不语,眼见自己理亏,说不过,肯定不能再说,再说,可不就是抬杠,杠不过,还要遭受反噬,受那罪干嘛。
直到将麻瓜的胳膊包裹严实,整理妥当后,玉秀冷不丁看着银洋道:“现在可以给我翻译翻译是什么意思了吧!”
被她盯得有些发毛,那是一种刨根问底的较真,银洋这会才发现女人的可怕,想了想道:“那句话的意思是说,人要不怕苦。”
然后,他就发现对方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你是在耍我吗?我是没怎么读过书,但是,起码有几个汉字,我还是对得上的,”玉秀气势十足道。
小手紧握,有种随时要爆炸的冲动感。
挠了挠头,银洋仔细回想到,仆人的书籍上是这么写的呀,若说记错了,也不应该了,就那么几行字而已,况且自己也没那么笨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事,事关颜面,银洋一口咬定道:“我说是就是,你才读过几本书,专业就是权威。”
一句盖棺定论,让玉秀无话可说,无懈可击。
果然如银洋所料,呆愣了一会,对方默然的离开了房间。
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好一会,麻瓜躺的难受,坐起身子道:“程哥,你好像说错话了。”
“受伤还说那么多,”银洋无奈的瞪了他一眼道:“养你的伤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摇了摇头,麻瓜只得乖乖的闭上眼睛,两耳不闻闲杂事,一心只为睡懒觉。
怕玉秀还生自己的气,和程阴分开,银洋专门去她屋里。
“你来干嘛?”玉秀打开门道。
“没什么,怕你生气,特意来看看你,”银洋想了想道:“要努力,不要指望别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自己学有所成,是不惧怕任何流言蜚语的。”
“切,我在怎么修炼也比不上你,不靠你靠谁,”玉秀也学麻瓜,依附着床立柱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银洋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我也会靠不住或者变了呢,那你怎么办,总要做最坏的打算吧。”
“那那,那就再换一个,反正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玉秀撅着嘴,这会倒是显得很可爱道。
唉,反正跟女子讲理怎么将也讲不通,算了,书上那位圣人不也说了,为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也。
“反正只要有你在,我也不怕,你总会保护我的对吧,”说完,玉秀故意扮了一个鬼脸,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道。
“你啊!”看着天真的玉秀,银洋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
“喂喂,什么叫但愿如此,”玉秀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于问题,她好像天生就有种钻牛角尖的劲头在里边,骨子里的东西,天性使然,改不掉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当银洋处于想说和不想说的纠结之下,一道声音宛若春雷般在耳畔炸响。
“族人听令,速速前往郊外集合。”
俩人都是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玉秀看向银洋,银洋沉思下道:“是族长发出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玉秀道。
“谁知道呢?先去看看再说,”银洋面色阴沉道。
郊区在东北方向,离家族不远,半刻钟的功夫就能到达,因为没有想好怎么利用,所以是处空闲地,杂草丛生,人烟稀少。
不一会的功夫,周围的人数越来越多,银洋仔细辨别下,发现了六七位熟悉身影,其中一位就有他最讨厌的程爽。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银洋心中不断呢喃,身旁的玉秀则挥了挥手,招呼程香凝、程玲玲来这边。
不料,这一动作却被程爽看见了,自然而然地跟着两位女子过去。
“俩位好啊!”程爽笑嘻嘻道。
只是任谁都能看出他那股子冷笑劲,银洋和玉秀压根不搭理,就当是没有听见。
“发生什么事情了?”周围有人焦急道。
说完,见没人回复,只能东张西望,还有三四个人直接看向程阴,程阴先是一愣,摊开手道:“都看着我干嘛,问我爹去啊。”
汗,原来这家伙也不知道。
“你好歹是程家的顶梁柱,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调侃归调侃,银洋锐利的眼神不住地在他身上扫过,希望从言谈举止中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直到现在都不相信他,对他的感受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程哥真是说笑了,什么顶梁柱不顶梁柱的,以往大事都没机会了解的,”程阴汗颜道。
看到程爽过来,银洋结束了问话,闭目养神,眼观鼻,鼻关口,口关心,心观自在。
看着自己表哥,程阴那自然是不生分,热情的攀谈起来。
这让银洋于内心深处又对他恶心上了几分,真可谓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不上一家坟,反正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在烂点的也无所谓啦。
好像所有人都有自己攀谈的对像,丝毫不紧张,只有银洋除外,随着人数不断增加,场面不受控制的吵闹起来,跟逛集市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