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与心跳产生共振,指夏内心逐渐趋于平静道:“进。”
指家女佣人进门,左转,顺道看了一眼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黄铜铸就的凤鸣展翅灯展徐徐燃烧,昏黄的灯光下,给房间增添了一丝余晖,面前桌子上摆放着青瓷茶具,两旁是书架,摆放着不少竹简。
待公子缓慢抬头看向自己,女佣人这才俯下身去,施了个婀娜多姿的叉手万福礼道:“启禀公子,我这边已经查过,药材由之前张家族长张杰护送的。”
“那为什么程家还来找我们要药材呢,”指夏挥了挥手道。
佣人再度施了个万福,转身离去。
揉着红肿的脚腕,指夏嘟嚷道:“哼,指不定是他程家自己搞的鬼呢。”
在外边等了好一会,见对方没有出来,玉秀已经冻的是浑身发抖,嘴里牙齿打颤道:“不行,在坚持一下,银洋还等着用药呢。”
“嘎吱!”
门轴不太顺畅的被打开,听到耳畔传来吱呀声,玉秀抬头,指夏也从门缝中探头,四目相对,指夏道:“我已经调查过了,确实已经交付。”
“您胡说,没有收到就是没有收到。”玉秀咬牙切齿道。
“给了就是给了。”
“你!”
见对方浑身颤抖,指夏主动道:“要不要进屋里取取暖。”
玉秀脸色一横,厉声道:“不必了,就是冻死也不去你指家。”
狠心拒绝后,玉秀头也不回地步履蹒跚往回走,刚到家族,见银洋她也不打招呼。
有些反常啊,银洋叫道:“喂,这大冷天的,你跑哪里了?”
直到银洋走到跟前,她才失魂落魄抬起头,红着小脸,可怜巴巴道:“丢了。”
“丢了?”银洋不解地挠了挠头重复道。
原来他不知道啊,玉秀将详细过程说了一遍,斜眼看了一下对方脸色,她已经做好被银洋奚落的准备,只是希望作为朋友的份上,能从轻处罚。
谁知,银洋非但没有责罚她,反而安慰道:“丢就丢了,只要人不丢就行,人丢了可就麻烦了,我还得到处找。”
“扑哧。”
一把鼻涕从玉秀鼻子中喷出,又被她狠狠吸了回去。
“哈哈哈。”
这给银洋逗得不得了道:“哎哟喂,这么大个人了还吃鼻涕呢。”
见自己的淑女形象被破坏,玉秀伸出一根食指道:“要你管,你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好好好,我不说,”银洋索性拉着她的食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临了,俩人大拇指还印在一起。
有佣人在族内巡逻,恰巧发现这一幕,长老跟族内弟子鬼混,这可是大忌,不行,得赶紧报告给族长,步履匆匆朝族长屋赶去。
族长门前摆放着两个等人高的瓷花瓶,佣人到门口,轻轻敲门。
“砰砰!”
“进。”
得到回复后,佣人才亦步亦趋进入屋子,整个屋子朴素无华,简简单单一个圆桌,一张床,一个书架,再无其它的了。
见来人,程亮合上书籍,后仰按压睛明穴道:“何事啊?”
“我看见....”
对方还未说完,程亮似是想到什么打断道:“对了,药材已经让程长老服用了吧?”
佣人支支吾吾道:“我,我看见程长老跟玉秀姑娘在院里亲亲我我。”
“什么,”程亮睁开眼,沉思一会道:“去让他来见我。”
佣人遵旨后,去而复返。
来到房间,银洋主动道:“族长好。”
随即,吊儿郎当找了个位置坐下,半点没有约束感,程亮准备训话的想法戛然而止。
“银洋啊!你今年多大了?”程亮语态温和道。
“十四,族长问这个干嘛,族内不是记录有吗?”
程亮点了点头,微笑道:“呵呵,没什么,最近可有心仪的姑娘。”
这,程族长怎么关心起来我这方面了,他现在可一点也不想找。
“报告族长,暂时没有。”
想从对方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见他语态神色坚定,程亮便打消这方面顾虑。
“哦,那没事了,”程亮挥了挥手道。
走出族长屋门,银洋想到药材的事,他怕玉秀想不开,连忙跑向玉秀房间去。
“嘭嘭!”
坐在闺床上的玉秀失魂落魄,听到门外响声,也没任何反应。
“那么多药材丢失,就是把我卖了怕是都难以抵扣,”玉秀自我喃喃道。
见对方不答应,等了一会后,银洋着急道:“我进去了啊!”
往后推一步,银洋一个侧身冲击,将门撞开,见她躺在床上,这才喘了口气道:“至于吗?又不是人丢了。”
等了好一会,见对方也不说话,就在哪里哭,银洋倒了一杯水道:“喝点水吧,不然,怎么哭出来不是。”
谁知玉秀坐起身子,瞪着他,看的银洋瘆得慌,我又那得罪你了。
一甩手,玉秀将银洋手中杯子打掉,握着拳头就是打银洋。
“喂,你拿我当出气筒啊!”银洋呵斥道。
玉秀脸一横,又开始躺在床上生闷气。
看着对方脸上的惊颤,银洋到嘴边的话语也给憋了回去,给她盖好被子,悄悄离开。
烛光照耀在脸庞上,将整个五官显现的棱角分明,睫毛在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
夜更时分,玉秀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她想到了父亲和母亲,她想放弃了,感觉自己担当不了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