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燃尽,
“睡觉!”王枭踩灭火星,和衣而卧。
……
翌日清晨,丁宅。
接到张师爷报案,
南巡警局局长李富树,亲自带人赶到了事发现场。
巡警们抬着一具具尸体走出房间,摆放在院子里。
李富树一身黑色警服。中分油头都能反光。
此刻,李局长挺着大肚子,耷拉着脸,神色格外凝重。
青锋会大耍丁桂儿,全家一晚上被悍匪灭门,性质可谓极其恶劣!
等青锋会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呢……
李富树目光转向身后,双眼发红,神色哀伤的青年。
“李局长,我大哥一家死的可太惨了!”
王枭吸了吸鼻子,语气沉重,含泪说道:
“您一定要捉拿凶手,为我大哥申冤啊!”
这小子!昨天还敲丁桂儿竹杠,今天在这猫哭耗子!
李富树嘴角抽搐一下,正色保证道:
“请青锋会的兄弟们放心,我们警方一定尽快破案!将犯人绳之以法!”
“拜托您了,李局长!”王枭上前一把抓死李富树双手,用力握了握:
“我就说嘛,出了事一定要找巡警!”
“职责所在!为了人民!”李富树义正言辞答道。
他抽出手掌,对恭敬站在王枭背后的张师爷,摆了摆手:
“张师爷,你是报案人,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吧。”
张师爷抬眼扫过“活阎王”背影,一声不敢吭。
李富树回头望去,有些诧异,不明白张师爷害怕什么。
“李局长,可否借一步说话”,王枭勾唇轻笑,伸手邀请道。
李富树沉吟片刻,转身向花厅走去。
花厅内,
宾主落座,两盏清茶送上。
王枭放下茶盏,对阿豹抬抬下巴。
阿豹转身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阿虎从侧室走出,把手中的小箱子,放在几案上。
“这是……”李富树眼神一眯,侧头看向身旁的青年。
“一点不值钱的土特产”,王枭勾唇笑道,
“李局长和南巡兄弟们,为了我们青锋会的事,忙前忙后好几天,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箱子打开,
满满一箱大洋,瞬间吸引了李富树眼球!
李富树注视着银光闪闪的大洋,眼中满是贪婪!
王枭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有钱好办事,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
“李局长也知道”,王枭正色说道:
“我大哥生前一直和马奎不对付,之前先是货物被劫,这次马奎更是痛下杀手!”
“其人视法律如无物!堪称津门大患!还望李局长,为我青锋会主持公道!”
“这东西……我不能要”,李富树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无奈摇了摇头。
烂船还有三斤钉,丁桂儿有两个结义兄弟,马奎人脉也不小。
这些大耍在津门立足多年,各个根深蒂固。
之前两人产生矛盾,他也只能和稀泥。
李富树不想得罪马奎。
王枭也不意外,手掌放在箱子上,往李富树面前推了推,冷声道:
“大哥全家惨死,我们底下做小弟的,若是不报此仇,今后还怎么在津门立足?!”
“李局长不愿插手,也没关系”,王枭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我只求南巡两不相帮,事成之后,我还有大礼送上……”
“这没问题”,李富树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两虎相争,自己也管不了,谁输谁赢,都跟自己没关系。
马奎势力不小,但眼前这年轻人,恐怕也TM不是什么善茬子!
丁桂儿的死十分蹊跷,看样子上位的还是眼前这小子!
李富树扫了眼身旁青年,心中暗道。
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年月,能拿枪对着一个好人,也绝不能对着一个坏人
——惹不起!
李富树想到这,心中担心这年轻人心高气盛,给自己惹了麻烦,开口提醒道:
“王兄弟,马奎在津门多年,手下人多势众,这事情…莫要闹大了……”
“多谢李哥提醒”,王枭微笑颔首:
“你放心,我有分寸。”
李富树心中稍安,不再多言。
“阿虎”,王枭摆了摆手:
“你亲自把这箱土特产,送到李局长府上。”
阿虎点点头,上前抱过箱子,转身离去。
“王兄弟实在太客气了”,李富树捋了捋油头,心中愈发满意。
“应该的”,王枭明朗笑了笑:
“李哥,我大哥一死,会中事务繁多,离不开张师爷……”
“笔录我派人来做”,李富树闻弦而知雅意。
一盏茶时间,
李富树带着手下巡警收队离开,连丁桂儿满门尸体都没带走。
丁宅门前,
李富树含笑摆了摆手:
“兄弟莫送,愚兄先告辞了。”
“兄长请”,王枭目送李富树上了黄包车。
南巡警员们走远了。
王枭转身进了丁宅,侧头淡淡问道:
“人到齐了吗?”
“枭哥,人都在赌场等着呢”,豺狼低声回答。
“走吧”,王枭抬脚碾碎烟头,眼中浮起一抹杀意:
“今天还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