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拍了拍倒在地上的麻子,随后转身来到了大青石旁边,挥手让几个小辈过来搭把手。
“搬这块石头,今天必须要将血给放了,把肉处理掉,要不然这天气放到明天准起了虫。”
围观的汉子看麻子得了许诺,干活的热情高涨,随着几声号子,那青石落在了院子的中央。
汉子们拉着猪的四肢和毛发,就往大青石上面提溜,抓着那獠牙的三叔却突然感觉手中粘腻腻的,一股滑溜溜的感觉遍布在手掌之上。
男人低头一看,野猪原本被他合上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再次睁开,直勾勾的盯着他。
饶是猎户出身的三叔也被吓了一跳,他微微后退半步松开了那惨白的獠牙。
“爹累了我来就好。”背着短弓的青年松开那黑色的蹄子,扶住了有些虚脱的父亲。
“你来也好,我让你练练手,二爷还没到吗?”
三叔再一低头,那野猪的眼睛已经闭上,似乎从没有睁开过。
“到了到了。”围在周围等待着杀猪的孩童此时喧嚣了起来,那是一个寻常老汉打扮的老头,老头穿着件青布马甲,手上端着一杆烟枪。
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个被老人拉着手的小孩,这孩子生的可爱,而且少外出撒野,比村里面的娃子要白不少。
这是二爷五年前领回来的娃子,大家都猜二爷这是偷了哪家大户的娃子,养起来赚棺材本的。
只可惜这娃子生的好看,就是不说话,村里面的小媳妇都猜测估计是小时候由二爷那个老光棍养着,吃不到奶水只能喝小米粥喝傻了,可惜了这副皮囊。
“脚抬起来。”
二爷来到人群之中,他扫了眼那已经被架在大青石上,正准备放血的野猪,再看了眼坐在门槛上,有意避开自己视线的猎户,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老人摆摆手,那后面被他牵着的娃子从旁边搬过来一张长板凳,二爷坐在一边,示意受了伤的麻子将脚搭在板凳上。
“热水。”
老人再次摊开手,一旁就有烧水的婆娘在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舀出来一瓢水,那跟在老人身后的男孩双手端着瓷碗,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让开嬉笑着的同龄人来了老人身边。
老人将汉子的汗巾沾热水,帮其清理了一下创口,随后自怀中取出一柄小刀,自主家借来一茶盏的酒。
“忍住。”
老人轻抿一口,尽数喷在那伤口之上,汉子顿时痛的龇牙乱叫,老人一手按住他的脚,手上的匕首快速翻动,将伤口内的木刺全部剔除。
“不要乱动。”老人不耐烦的拍了一巴掌麻子的大腿,男人就感觉自己的腿一麻,使不上了力气。
他可怜兮兮的看向老头,老头此刻则是自怀中取出几只草药,放在嘴里面咀嚼几下,糊成糊状抹在了男人的伤口处。
“最近三天不要下地。”
“二爷,现在这天气,田地离了人就荒了。”麻子连忙说道,也顾不得自己那麻痛的小腿。
“那是你自己的事。”二爷冷着脸站起身,就准备离开这小场子。
“麻子,还不谢谢二爷,二爷,小子运气好,猎了头畜牲,今天给木子开个荤,小孩子不吃肉张不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