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之战以前,阵法曾是吕飞最大的杀手锏,特别是乾坤九阵中的阵法。
当年在许沛然的悉心教导之下,吕飞就已掌握了前六阵的布阵之法,特别是艮、兑二阵,他几乎已能发挥出其中的所有变化。
可失忆之后,他却将乾坤九阵的阵法忘了个干净,否则在西京对上马贤才二人之时,他也不至于差点丢了性命。
许沛然临去之前曾让吕飞再回书院,准备重新传授他这些年自己对乾坤九阵的一些领悟,可吕飞却怎么也记不起阵图放哪儿了,为此他一直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向恩师交代,此时取回了阵图,他终于可以安心了。
“断刀流”的刀法,在吕飞逐渐恢复他的武学记忆之时就已想起,可这么多年来他只悟透了其中的十七式,最后一式始终没有悟通,如今取回了刀谱,正好可以趁回书院之时将这最后一式参悟。
而唯一令吕飞不解的就是手中的这本“天罡诀”。
自他的武学记忆开始恢复后,以前学过的一些武学,包括少时秦明传授他的武学、自书院学得的身法刀法、得自天机大会得到的“踏波逐月”身法、甚至他自创的剑招“蓄剑式破浪”,都已记起并恢复,可唯有这部传自他父亲的“天罡诀”功法,他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就如从来没有修炼过这部功法一般。
吕飞思索了许久,最终他将其原因归结为自己获得了蚩尤的传承,体内世界已经大异常人,很有可能在自己重铸体内世界,涅盘重生之时,先前所修习的“天罡诀”功法便已自行散去,所以如今不但记不起这套功法的运转法门,体内更是感觉不到一丝这套功法的存在。
想通此节后,吕飞随手翻开了这部秘籍,可他刚刚才看了一眼那首页上经脉运行的线路,心中立刻感觉到了一阵烦躁不安,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要从他的血脉之中喷涌而出。
“怎么会这样?难道一直隐藏在我血脉之中的那股狂暴之力,竟是与这功法有关?”吕飞自问,并迅速合上了手中的那部“天罡诀”,心中默念楚清风授予他的“清心诀”,这才压下了心中烦躁,而血脉中的那股狂暴之力也再度恢复了平静,消失无踪。
“看来,我体内重铸之后,已不再适合修炼这部功法。”吕飞自语道。
说罢,他也不再纠结于此,随手将两部秘籍和乾坤阵图收入了怀中。
在公主府呆了整整三日,吕飞果然记起了不少曾经的过往,自从在西京悟出了一些操控阴阳之气的法门后,吕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脑海中的记忆也在逐渐地恢复,就如同阻碍溪水的一块块大石被搬开了一般,涓涓溪流开始渐行渐顺。
在江洲期间,吕飞本想去拜访一下师兄欧阳旭,可听说他仍在齐州以北,亲自坐镇率军抵御北燕,就打消了再去拜访东吴朝廷其他人的想法,毕竟以他如今的身份一旦现身江洲,必会引来吴王以国礼亲自召见,到时不光自己的行踪暴露,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吕飞乔装出了公主府后,唯一只去四海钱庄总号见了见老朋友鲁有财,毕竟他镇北王府能有今天的地位,鲁有财可谓功不可没,没有来自四海钱庄的巨量银钱支持,镇北王府的势力也绝不可能发展得如此迅速。
“哇!原来你这么有钱,连这么大的钱庄都是你开的!”从四海钱庄出来以后,火凤儿感慨道。
“这算什么,告诉过你我的身价那是金山银山都不止的。”吕飞也有些得意。
“那你还骗我一个小姑娘的钱?你这些钱是不是都是骗来的?”火凤儿还对先前吕飞骗她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是都还你了嘛,倒是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不会是从你姥姥那儿偷来的吧?”吕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火凤儿顿时有些慌,连忙说道:“不是偷的,就是顺手拿的,这次出来我就没打算再回去,不多带点银子怎么行。”
吕飞一愣,问道:“没打算回去?为什么?”
“因为……”火凤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打算告诉吕飞原因,于是打诨道:“哎呀,烦死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不回去了。”
吕飞疑惑地看着她。
火凤儿接着拍了拍吕飞的肩膀,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今后就跟着你混了,反正你这么有钱,也不多我一张嘴。”
看着明明是个金钗之年的可爱少女,却偏要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吕飞也是无语,只得摇头苦笑,也不把她的话当真,打算等她玩够了就派人将她送回圣女宫去。
出了江洲之后,两人一马便径直朝着蓬莱洲而去。
在霞光城的二层小楼,吕飞又寻回了一些当年的记忆,咸菜罗卜小米粥的日子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幅蔬菜帖引得满城围观的景象也历历在目,这里才算他和青青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
吕飞本想在小楼多住些日子,可愁眉苦脸陪他吃了几顿小米粥的火凤儿却抗议了,说他为富不仁,虐待正在长身体的自己。
无奈之下,吕飞只得重新锁了小楼,带她直奔清风书院而去。
见到吕飞回来,沈从文很是高兴,可当他听说少女来自长白山圣女宫,立刻变得愁容满面。
他悄悄将吕飞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师弟,别怪师兄多嘴,这圣女宫的女子可不敢随便拐带,何况对方还未成年,你现在贵为一方藩王,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必要去惹上圣女宫这个麻烦呢?再说青青师妹还在圣女宫中,你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闻言,吕飞也是无语,知道沈从文误会自己了,便说道:“师兄,你说些什么呢,这姑娘还是个孩子,而且是柳红尘的孙女,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意呢!”
沈从文大惊失色:“什么!圣女宫宫主的孙女!吕飞,你想害死书院吗?快快将这祸端带走,我书院可惹不起!”
“……”吕飞满头黑线,说道:“师兄不必紧张,小姑娘是自己跑出来的,我就是带她出来游玩一番,不会给书院惹什么祸端的。”
沈从文一脸苦相,连连求饶道:“不行不行,柳红尘是什么人?世上最厉害的母老虎!师父他老人家见了都得绕着走,何况是我们,算师兄求求你了,把这小祖宗送回去吧,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吕飞从未见过沈从文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