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东北的一片平原之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城池,城中一年四季都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客栈酒楼里,宾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楼堂店铺中,商品琳琅满目,品类繁多。
这里就是北燕都城——襄平。
如平日里一样,城门校尉马驹正翘着二郎腿,就着面前的一盘花生米,悠闲地喝着小酒,眯缝着的小眼睛还不时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寻找着那些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
在进城的人流中,正好出现了一位身材前凸后翘的少妇,马驹顿时停下了那举杯的动作,直溜溜地盯着那对傲人的双峰,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
可就在他看得直咽口水的时候,一名农夫模样的老者却径直朝他走来,随着老者越走越近,马驹的视线竟完全被那老者给挡住了。
眼看那少妇就要进入城中了,马驹心中焦急,对着那老者就骂道:“老头,干嘛呢,快给老子闪开,别扰了大爷的眼福!”
可那老农却是忒不识趣,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是挡着马驹的视线朝他走来,害得马驹连最后一眼都没看上。
“老东西,你要干嘛?”马驹顿时火大,冲着那老农吼道。
那老农却是满脸赔笑地走到他面前,递上一颗碎银说道:“官爷,麻烦向你打听个人。”
见到银子,马驹脸色缓和了不少,接过碎银掂了掂分量,虽说不多但也足够兄弟几个一顿酒钱了,于是说道:“还挺识趣,说吧,要打听谁?”
老农不急不忙地问道:“徐天南,他是不是住在城里?”
马驹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赶紧扶着面前木桌才再度站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徐——徐——徐,究竟是哪个徐——?”
说了半天他终究还是不敢直呼护国大将军的名讳。
老农可没这些忌讳,答道:“不就是那个徐天南吗,难道城中还有几个徐天南?哦,对了,他好像是你们北燕的护国大将军。”
马驹脸上一变,喝道:“大胆,徐大将军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直呼的!”
老农茫然道:“名字不就是用来让人叫的,难道取了名还不让人叫?”
马驹能混到城门校尉毕竟还是有些见识,担心老农真的认识大将军,于是又换了一副笑脸,问道:“老人家,你认识我们大将军?”
老农摇头道:“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马驹正要发作,可老农却接着说道:“不过,家兄倒是认识他,年轻时候还一起打过架。”
年轻时能与徐天南一起打过架的,不是他的家乡挚友便是他的军中旧部,马驹立刻确定这老农肯定是借着他兄长的关系来投奔徐天南的,得罪不得。
于是赶紧又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说道:“哟,大爷,您还是大将军的故人,第一次来襄平吧?要不小的给您带个路。”
老农闻言也不推辞,抱拳说道:“那就有劳官爷了。”
马驹喜笑颜开,若能借这老农入了大将军的眼,说不定哪天就会因此而往上提提,再也不用每日坐在那城门口吃灰了。
二人很快来到了大将军府的门前,马驹主动代老农上前唤门,可询问府前守卫后才得知,大将军徐天南入朝议事,要午后才归。
老农看了看府门前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口对马驹说道:“老朽还从没见过北燕皇宫,不知官爷可否带我前去皇宫外转转,到时我就在那里等他吧。”
马驹一听自然乐意,就这样将老人送入将军府中,自己还未必能见到大将军的面,若是在下朝后的路上那自己便一定能被大将军所注意。
来到皇宫前的广场之外,老农看着那宽阔空旷的宫前广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官爷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吧,官爷若是有事就请自便。”
没见到徐天南马驹哪肯离开,说道:“大爷您不是没见过大将军嘛,小的就在这儿陪您,等下我去搞点吃的,咱爷俩就在这儿对付对付,等大将军下朝了,我再指给您看。”
老农笑了笑,也就不再客气,靠着广场外的一棵大树就坐了下来。
时间很快来到午后,用完宫膳之后,百官开始退朝。
刀王徐天南一身朝服,腰悬佩刀,大步流星地第一个走出宫门。
就在他等着侍卫牵马来时,隔着宽阔的宫前广场,传来一声大喝:“徐天南,老夫等你半天了,可敢一战!”
徐天南觅声看去,只见一名城门校尉手指着他,张大了嘴巴呆立当场,而发声者正是他身旁站着的一名农夫打扮的老者。
见到那名老者的一瞬间,徐天南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清风书院——许沛然。”老农正是许沛然,而挑战刀王徐天南就是他要办的第一件大事。
“大——大——爷,您——您到底要干什么呀?”马驹此刻说话都在颤抖,指着徐天南的右手竟忘了放下。
许沛然转头冲他一笑,道:“自然是找徐天南打架呀,多谢你带路了。”
马驹瞬间瘫软在地,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想在大将军面前露个脸,没想到却是将敌人引到了将军面前,自己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瞎蹚这趟浑水干什么。
可现在哪有人还会去注意他,宫中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官员全都在宫门处驻足看起了热闹,居然有人敢上门挑战刀王,这热闹可不是轻易能看到的。
沉默了许久,徐天南再次开口问道:“楚清风是你什么人?”
许沛然淡然答道:“师兄,不过你我二人之战,不牵扯其他任何人,包括他在内。”
再次沉默了许久,徐天南又问道:“为何要战?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此言一出,宫门前的北燕百官一片哗然,护国大将军徐天南,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无敌的存在,本以为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他根本就不屑出手,可没想到他居然开口问起了胜败。
换句话说,也就是徐天南在面对眼前这名貌不惊人的老者时,心中竟然没有必胜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