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钊义的不断下令,更多的肃卫军加入了进攻。
巽之阵、离之阵、震之阵,风、火、雷三阵齐出,许沛然一人将乾坤九阵中的前六阵全部祭了出来。
一时之间,后唐皇宫前风雷齐鸣、火光耀天,上京城中的百姓都以为是天劫降临,哪里会想到这竟是人力所为!
一人同控六阵,这等修为看得李钊义都倒吸一口凉气,面对许沛然那通天的手段,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拦住他,不能让他靠近皇宫!”李钊义近乎疯狂地吼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后唐皇宫的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数千名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手持弓弩的士兵从皇宫之中驱赶了出来。
所有肃卫军开始后撤,用铁链锁在一起的数千百姓被那些弓弩手像赶牲口一样驱赶着朝前奔去,稍有反抗的行为就会被乱箭射死。
以免误伤了这些可怜的百姓,许沛然迅速撤去了巽、震、坎、离、兑这五大攻击性的阵法,独独留下了一个纯粹防御性的艮之阵。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是许沛然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他万万没想到,身为唐皇的李钊义为了对付自己,竟然不顾后唐百姓的安危,甚至把这些老弱妇孺当做肉盾,亲手送到敌人面前任其宰割。
许沛然愤怒地吼道:“李钊义,这些都是你后唐的子民,你这样做真是枉为一国之君!”
李钊义看着愤怒的许沛然大笑道:“既然都是我的子民,那他们就该有为我而死的觉悟,许沛然你的阵法不是厉害吗,你倒是杀呀!杀完这波我再送你几波!哈哈哈!”
“你……!”许沛然浑身颤抖,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给我冲,破开他的防阵,否则你们都得死!”李钊义高高在上地对着下面的百姓吼道。
数千百姓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得已只能朝许沛然围去,隔着那坚固的阵壁,无助且惊恐地看着阵中的老人。
看着眼前无辜的百姓,许沛然心中不忍,就在他正欲打开大阵将这些百姓放入阵中保护起来时,身处宫墙上的李钊义却露出了阴险而恶毒的笑容。
只见他面容近乎扭曲地狞声下令道:“放!杀了他们!”
宫墙之上的那数十架投掷车再次发起了新的一轮攻击,几十只装满火油的陶罐,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朝着那围绕在大阵四周的数千百姓落去。
“不好!快朝我靠近!”许沛然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启了保护他安全的艮之阵,准备让那些百姓进入阵中保护起来。
可是那数千老弱妇孺又不是什么学武之人,本身就行动缓慢再加上还有那长长的铁链锁着,瞬息之间哪里能够反应得过来,等到那油罐落地之时,入阵者不过十之二三。
陶罐碎裂,火油四溅,数千百姓所处之地瞬间化为了一片火海,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求生的欲望让所有人都拼命地想要扑灭身上的烈焰,可一旦被那燃烧的火油沾身,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根本无法扑灭,就算有人侥幸没有被那火油沾身,可数千人被铁链锁在一起根本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同伴被烈火吞噬,并最终烧向自己。
看着眼前这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许沛然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这惨绝人寰的勾当,何况这些平民百姓还是他后唐的子民,李钊义他根本就不配当这个皇帝,甚至根本就不配做个人,他的行为已经到了天怒人怨,令人发指的地步。
许沛然毅然撤去了最后的大阵,只身冲入燃烧的人群之中,挥掌以自身内力激起一片片尘土,想要强行扑灭那些火焰,以救助更多的百姓。
可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许沛然身边的一位老人突然炸裂开来,连带着周围刚刚才被许沛然救下的几人瞬间炸成了碎片,猛烈的爆炸令毫无防备的许沛然也受到了巨大地冲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显然他已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紧接着,连续的爆炸之声此起彼伏,强烈的冲击波伴随着横飞的血肉不断地冲击着许沛然的身体和精神,满身血污,伤痕累累的老人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不问世事的他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原来李钊义竟在其中一些百姓身上暗藏了数百枚轰天雷,他料定书院出身的许沛然定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当那些百姓靠近许沛然之后,他便以火油烧之,这样暗藏在他们身上的轰天雷就会瞬间爆炸,打许沛然一个措手不及,即便不能将他炸死,至少也能伤他不轻,只要能伤到许沛然,数千条人命在李钊义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哈哈哈!许沛然!我的轰天雷滋味可还好受?你不是厉害吗?这么多条性命,你倒是救呀!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双手沾满鲜血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不够的话,我再送你几千条性命如何!”看着受到强烈冲击的许沛然,李钊义适时的以言语继续刺激着他。
“苍天呀!我许沛然枉活一世,临死前我都干了什么!”老人仰天悲呼。
面对这一切许沛然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他将造成这一人间惨剧的原因,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若不是自己过于自负想凭一己之力独闯上京,也不至于连累这么多百姓送了性命。
精神上的打击让老人本已近乎衰竭的生命开始加速流逝,头上原有的几缕黑发瞬间斑白,四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干枯。
许沛然缓缓坐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脸上的皱纹越陷越深,现在的他已是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看着许沛然的变化,李钊义舔了舔舌头知道时机来了,他大笑道:“老东西,既然要死也别浪费了你那一身修为,不如赠送与我,让我也尝尝书院浩然正气的滋味!”
话落,李钊义掠身而起,瞬间横跨数百丈的距离来到了许沛然十丈之外。
半空中,一只黝黑的魔爪朝着许沛然的头顶悍然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