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畏越想越烦躁。
这时候,视频会议的信息拉了他一把。
参与会议的超凡种们(强行参会的田邦存疑)在直播场景切换后,大约是稍微适应了一阵儿,也开始讨论了。
“拉比对上拉尼尔?我以为宗教人士不在他的食谱里面。”黑狮话里不是太确定,“要是卡牌的原因,也勉强可以接受”
沙卡尔抽动嘴角,小怼一记:“意义何在?”
再接上的却是门罗,他挠着头,颇是疑惑的样子:“意义无所谓,他不讲究这个。可这么直,也不像他的性子碍半夜里突然出了割了谁脑袋,倒是更符合人设一些。”
墨狮呵呵了:“直什么?你看他脖子歪的。”
旁边的袁无畏肃然起敬:不愧是超凡种大佬,能从一层层马赛克里还原出这么清晰的细节。
问题是,人在哪儿,指一下呀!
各位超凡种大佬显然不会在意他的心声,讨论继续。
李柏舟提出一个假设:“也许,他格外在乎?”
“肖像权吗?还是说被扒出什么私密东西受不住了?”田邦对八卦很感兴趣,但没有人搭理他。
这种接近于“聊天”的场合,他这种“新人”的受认同度还不够高。
“我倒是对那鸟儿很感兴趣。”
高背椅上的高文福,不知什么时候挺直了身体,手肘抵在办公桌上,双手搓动,言行一致的样子,说的却是不怎么起眼的细节:“切换镜头也还罢了,看它抵近、远离、绕飞,总能恰到好处,使摄像设备不至于触碰到电磁干扰的范围”
“有人远程控制吧。”门罗似定论,又似捧哏。
高文福笑着摇头:“若这鸟儿是机械制品,我也信了”
“那位座下可是有魔鬼鱼的,分心控制一下也就有了。”黑狮也提出一种可能。
“专注之人,哪有闲情应付网上那些看客?”高文福似有所指,“我倒宁愿相信,是平日里训练有素,又或者在那方区域,已然织就一定之规。”
织?
袁无畏觉得他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儿。
但没等他深入体会一番,就听田邦“啧啧”两声:“这是换设备了?”
在田邦的话音里,糊成一片的直播画面,忽然开始大幅好转。而且因为镜头的运用太过丝滑,以至于一时间都分不清:
这是更换了高倍变焦镜头呢?还是说,突然拉近了与营地的距离?
袁无畏顾不得想这些,他身体猛地前倾,就着清晰了十倍、百倍的投影区域,寻找颂堪的人影。
问题是,在聚焦的镜头中,他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营地某片空地中的孤单人影摄走——那人夸张地歪着脖子,盯着前方那处被神圣银辉覆盖的帐篷区域,再搭配完全无法用“搭配”来形容的错乱衣装,像极了精神障碍患者。
可侧方如临大敌的深蓝行者小队,却为这个人的危险性,做了最直接的注脚。
还在对峙吗?
类似的念头刚一闪现,镜头边缘区域,多部倒伏的设备,还有焦糊开裂的地表,就做了反证。
还好,没见到大量血迹、残肢之类。
袁无畏喃喃骂了两声,开始意念发功,希望“更换设备”的墨水大神,尽快往其他地方扫一扫
然而一念未绝,镜头聚焦的小丑,又做了个晨练式的转头绕圈动作。才到一半,忽又定住,这个角度,正好是给了侧面俯拍的镜头一个后脑勺。
然后,人影俱消。
“咦我擦咧1
袁无畏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镜头骤然一暗,然后就看到一对阴冷的灰黑眼珠,凝定在眼角边缘处,与镜头对个正着。
近在咫尺。
那一刻,就像是小丑从投影区域探过头来。
袁无畏真被那直刺过来的眼神、头面吓到了,他猛地后仰,撞在了坐椅靠背上,后脑勺都给撞疼了。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和他是一样的反应。
也是这一刻,小丑那气息起浮飘忽的声音,也通过镜头收音设备,清晰传递到网络各个角落:
“什么妖魔鬼怪1
“噗1依稀是田邦夸张地喷笑出声。
袁无畏大概能理解,花里胡哨的小丑先生,在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吊诡的喜剧效果。
可他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来自于超凡种大佬的恐怖压迫感,就算是隔着数百公里,似也能从电磁波段中跳出来,拟合成为阴冷的毒刺,扎进他眼里去。
事实上,此刻正有一道灰蒙的暗光,对着镜头劈斩而下。
“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