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成就带着田贵去了李茂生和杨大才两人的家。
李茂生一家人现在都住在李茂生儿媳妇的娘家,李茂生的儿子李兵因为之前被打成了脑出血,所以现在走起路来有些栽楞膀子,而李茂生的老伴儿则因为多重打击现在已经下不来炕了......
陈成把李茂生在监狱里的情况跟李茂生的老伴儿和儿子详细的说了一下,知道李茂生现在是劳动号,没有之前那么辛苦,两人全都十分的欣慰。
现在李茂生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又干回了老本行,去车站旁边儿卖早餐了,生计应该是不成问题。
不过即便如此陈成临走的时候还是扔下了五千块钱,并且嘱咐李兵有事儿就去家里找他。
出了李茂生的家,田贵就感慨道:“唉......成哥你说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呢?好好的一家人被逼成这个样子......”
陈成面无表情地说道:“老李对我有恩,他家的事儿肯定不能这么算了,早晚我得替他讨回这个公道。”
“啊?!你......你想去找贺老四算账啊?就咱们?”提起贺老四的名字,田贵都有些心虚。
“这事儿以后再说,先去大才家吧......”
杨大才家里现在只剩下了杨大才的母亲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
杨大才的外婆六十多岁了还得每天出去栽树补贴家用,杨大才的母亲身体不好只能在家里接点儿缝穷的活,对付赚几个零用钱,日子过得相当清苦。
杨母是个性格非常温柔的女人,虽然知道自己丈夫是死在陈成的矿上,但对陈成两人依旧非常的客气,甚至还很感激陈成他们,经常送钱送物接济她们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家。
陈成见杨母日子过得如此清苦就开口问道:“姨我不是让人给你们送钱了吗?怎么也不给家里添点儿东西啊?”
杨母笑了笑说道:“呵......添啥东西啊?!这样的日子我们早就过习惯了,也不觉得苦,你送来的钱我都让我妈存银行了,大才出来以后肯定得用钱,我给他留着!他还得娶媳妇儿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母的一番话让陈成和田贵听得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虽然知道给杨母多少钱杨母都不会花,但陈成两人离开的时候还是硬塞给了她五千块钱。
回去的路上田贵认真地对陈成说道:“成......成哥我知道你人好!但咱们手头儿的钱不是那么宽裕了,还是得省着点儿花,小海和文文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成觉得自己真是没看错人,田贵绝对是个当‘大管家’的好材料,细心不张扬,懂得精打细算过日子,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嗯!你说的对!不过这两份儿钱是必须得给的,不用着急,等拿回煤矿咱们就有收入了。”
田贵迟疑了一下说道:“成哥那个胡解放在大新乡是个坐地炮子!不光是手底下兄弟多,跟派出所的人也都称兄道弟,你要是动他的话......”
田贵始终觉得陈成说要拿回煤矿不太现实,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陈成不要冲动。
“放心吧!我不会跟他硬碰硬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你们这几天除了盯梢以外,再去给我找几个机灵点儿的小兄弟我有用!”
“啊......知道了成哥!”虽然不太赞成去惹胡解放,但陈成既然发话了,田贵肯定还是要照办的。
翌日下午华市实验中学门外,陈成站在桥头,注视着从校门里走出来的学生们,几年前他也曾是这些朝气蓬勃孩子们中的一员......
学生散去大概五分钟后,一个身穿黑色呢子西服,脚踩大皮鞋,戴着蛤蟆镜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朝校门口走了过来。
“下班儿了吴主任?”门卫大爷笑呵呵地跟吴泽民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