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算是问出了众人心声。关长老看他一眼,起手朝天一指,便有一块石碑飞落,这碑高有十丈,宽有六丈,光滑如镜。
见此,众人不解其意,纷纷噤声,看向玉台。
关长老眼皮一搭,双眸半睁半闭,缓缓道:“石碑之上有九幅剑图,十日之内,谁能率先参透,便可得此剑诀。”
闻言,众弟子纷纷情绪高昂起来,特别是那些修为尚浅之辈,毕竟若是比法斗力,他们几乎不可能崭露头角,但若是论起悟性来,却是大大增添了几分希望。
底下立时有弟子朗声开口,问道:“可否现在开始?”他腰悬宝剑,身形魁梧,一点不像是修道人,反而更像是强人劫匪。
关长老目光一垂,寻声看去,问道:“你唤何名?”
那弟子并不胆怯,大声道:“弟子吴元礼。”
关长老轻轻一笑,似是记住了这人,接着他掐算了下时辰,便回道:“可。”说完捏了法诀,往碑上一指,便有灵光大放,接着浮现出九幅图画来。
众弟子纷纷凝神细看,不多久便有几人闭目盘坐,似乎已经参悟起来。见此,张珩也集中精神,朝碑上看去。
说是剑图,但上面既没有剑招也没有文字,只有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有人持剑胡乱劈砍而成。想到这里,他心下似有所悟,但毕竟只是一个猜测,又继续往下看去,发现九幅壁画之中,有两幅却是别具一格。
第一幅上面是一滴雨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第二幅上面是也是雨滴,不过点数多了起来,共有三滴,品字状排列。
除开张珩,自然也有不少弟子发现了这两幅与众不同的的图画,眼中不免闪过喜色,好像找到了一丝契机。
张珩调息一二,神念随之集中在第一幅图上,像是钻入了一团棉絮,只觉一阵轻柔之感传来,接着眼前明光大放,整个人瞬间沉入其中。
在他眼中,这一点雨滴好似一柄飞剑,向他眉心杀来,这感觉如此真实,心下警钟轰轰而鸣,死亡的威胁几欲让他夺路而逃。
张珩面色微变,瞬间又重回淡然,他不闪不避,凝神紧盯,须臾间,时间像是被拉快了,‘啪’的一声,这一点水滴直接落在他眉心处,瞬间浸入其中。
顿时,一种玄妙的感觉传入脑海,原来是一道讲明如何以气运剑的口诀,类似驭物之法,不过却是更为上乘。
不过张珩觉得,虽说这法门在场千余弟子都可演练,但实则只有练气三层及以上的修士才能发挥最基本的威力。一二层的修士,连驭空而行都无法办到,更遑论驭剑伤敌了。
不过盏茶功夫,他已将第一幅图上的法诀牢牢记住,回过神来,又细细观摩起第二幅细雨图来。
上面记载的法门更为高深,乃是以神运剑之法,毕竟若只是以气运剑,却是多了一层阻隔,顶多只能直来直往,想要如臂而使、随心所欲,还需以神念来直接操控方可。
此法极耗心神,而且斗法之时若法剑受创,神识说不定也会受到波及。但好处也极为明显,不仅能乘剑而遁,而且威能更是不凡,神而明之,通神入化,练至高深境界,一粒草便能斩落星辰。
看到这里,张珩不由得暗忖道:“难怪纯粹剑修如此稀少,这等利弊分明的路子,的确是少有人愿意修持。”即便如此,他依旧对那门剑诀兴趣不减,闭目凝神,细细参悟起来。
三日后,张珩已将这两幅图上的法诀参透,他定了定神,又参详起剩下的七幅剑图来,此刻来看,这些划痕之上分明有一丝丝的神意,其中藏着的便是剑招。
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摸透了七道剑招,不过他却感觉这门剑法似乎意犹未尽,好像还留有后手未曾传下。
十日时间匆匆而过。那些一二层修为的弟子早已放弃,俱是远远观望起来,他们虽无缘剑诀,但却是将碑上口诀牢牢记住了,待日后功行上去了也可重新参悟,倒也非是一无所获。
而继续参悟的不过二十余位,俱是拿着随身佩剑演练,法剑飞腾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日辰时,众人忽闻有玉罄之声,接着便有道童大声喊道:“十日已到,众弟子罢手。”
闻言,众人收回法剑,俱是抬头向玉台上看去,关长老环视一圈,见的尚未有二十余名弟子并未放弃,心下甚是满意,他目光最终落在吴元礼身上,和颜悦色地问道:“吴元礼,你练得如何了?”
吴元礼心下一跳,连忙起身,恭敬回禀道:“回长老话,七式剑招,弟子不过堪堪练会五式。”
关长老笑了一笑,道:“倒也尚可,你可愿上来演示一番?”
吴元礼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真可谓是天大机缘,若表现良好,得了长老看重,说不定便能一飞冲天。他把胸一挺,大声称是。
他向腰间一拍,‘噌’的一声,宝剑立时出鞘,再伸手向前一点,只见金光一闪,二十丈开外的一块巨石瞬间被击成粉碎,接着一个飞旋,又稳稳当当的回至鞘中。
见此,底下众人一片惊呼,纷纷倒吸冷气,二十余丈弹指即到,众弟子不免暗忖,若是自家面对这一剑,能否毫发无伤的接下来?
张珩微微侧目,此人使得正是七式剑招中的第五招,唤作‘纵地金光’,凭他练气三层的修为,能将飞剑打出二十丈开外又收回,可以说是极为不凡了。
关长老亦是微微点头,道:“还有何人愿意演练一番?”
话音刚落,一名黑袍弟子一跃而起,笑道:“这位师弟的剑招虽妙,但比起某家来,却是差了三分。”他身量不高,貌不惊人,眼中却是精光闪闪,让人丝毫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