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一座小小的独栋别墅,四周只有它孤独的矗立在那里,仿若一个掉队的士兵在凝视前方。
夜晚,月亮高高地挂在头顶,天上几簇薄云飘过,一阵海风吹来,小屋旁的椰子树开始哗啦啦的摇动,不远处树林中发出一阵阵动物嚎叫,随着嚎叫的结束,漆黑的小屋亮起了一扇窗户。
屋中一张杂乱的写字台上周围散落着几个酒瓶,羽鹤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缓缓的从桌上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看桌上的时间“怎么都一点钟了。”羽鹤正准备继续趴下睡觉。忽然一想“怎么都一点钟了,我记得刚刚不是还在跟领导交接工作吗,怎么转眼就一点了。”摸起桌上的手机一看领导打来了五六个电话,全都显示暂未接通。羽鹤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唉,刚刚才找不久的工作又要没了”鹤羽困意全没,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厕所洗漱。
羽鹤沉默的看着头上的水不停从身上滑落,开始对这几天发生的事进行复盘。
一周前,刚刚醒来的羽鹤一打开手机看见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往日客厅中喧嚣的电视声音并没有想起“妈,昨天稿费发了,今天我们出去吃!”随着羽鹤的一声大吼,窗外树枝上的小鸟飞走了,但是客厅内依然无人应答。不会他们两个又去岸那边了吧,我都说了很危险怎么还去,羽鹤心想道。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羽鹤还是穿好衣服快步走出卧室门一个一个房间的找爸爸妈妈。家里的房间都空无一人,而爸妈的卧室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在父母的桌上摆了一本书《百年孤独》,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和一条球形项链,鹤羽知道这本书,是描写拉丁美洲大概的历史的,讲述了拉丁美洲殖民和独裁等历史,以及遗忘和孤独的主题,而字条上写道:我们是你的父母,又不只是你的父母,这栋房子够你生活了,你也有了赚钱的能力,有人需要我们,迫不得已离开你,请遗忘我们也不要试图寻找我们。羽鹤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意思,是爸妈不要我了吗,但是他们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能干什么呢。羽鹤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以为只是父母开的一个玩笑,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想法抛去,他相信晚上之前父母会回来的。
他拿起那条项链,羽鹤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链子是银色的,而中间那个挂坠是一个球形的小笼子,这条项链好像是残缺的,这个球形的小笼子里面应该还有东西,房间的光照耀在项链是银色的金属是显现出很多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而且羽鹤发现这个小笼子被自己一直握在手里却还是冰凉的,不管自己怎么用力捏它都没有变形,羽鹤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在上面留上划痕,羽鹤疑惑的左看右看却还是没有看出问题,只能把它随手挂在脖子上。
羽鹤本来想去父母他们习惯去的岸边找找的,但是最近好像气候不是很好,刚接近岸边便看到有两三米高的海浪从水面卷上来把岸边的几只乌龟卷进海里面,羽鹤打了个寒颤,在周围树林里找了一番便回家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羽鹤变得越来越焦急,“您的电话暂未接通”羽鹤一遍一遍的听着电话未接通的提示音,终于还是忍不住拨打了110,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之后警察便来到了羽鹤家中。但是经过警察对四周树林仔细的搜索,甚至连一根人类的毛发都没有看见,最后也只是立案处理,事情不了了之。这成了羽鹤心中堵着的石头,他不敢相信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父母就这样不辞而别了。事后羽鹤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独自去找过几次,但是还是一无所获,羽鹤虽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但是也只能继续生活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四天前,羽鹤女朋友张雨过生日,羽鹤送给了她自己熬了一周的夜才写出来的很多关于他们的故事,楼下女朋友看见羽鹤抱着书走过来,恨铁不成钢的白眼就已经先到鹤羽的身上了。“我说了我要最新出iPhone,才不要这个”张雨嘟囔道,但还是把书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面,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羽鹤还是听到了,人家在像羽鹤二十五岁这个美好的年纪已经有六位数存款了,可是鹤羽因为父母双亡,自己只有在父母遗留下来的一座小别墅每天靠写一写小短文才能勉勉强强赚够一天的生活费,哪里有能力满足女朋友的需求,一股浓浓的悲伤和愧疚涌上心头,张雨陪伴了羽鹤三年,从大三到开始工作,每当羽鹤没有钱的时候,张雨总是替他补上和帮助他,羽鹤自认为自己亏欠了女友许多,他也自认为给不了女友想要的生活。
“看什么看,快走呀,今天我过生日欸,我们去吃点好吃的,这顿我请你。”面对张雨的催促,羽鹤注视着张雨,“要不我们先分手吧,我好像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先分开一年,你等我,一年之后我来找你,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你发什么疯,为什么要离开我?”张雨生气的停下脚步,望着羽鹤嘟着小嘴“是不是刚刚的话刺激到你了,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刚刚也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许生气了。”
“我只是想以此来激励自己,没有生你气的,而且我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生活。”张雨盯着羽鹤的双眼,那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一切,接着一字一句的说:“好,那我愿意等你,这一年我不会乱搞。我也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我希望在一年之后见到更好的你。你也不能让我失望,一年之后你来娶我回家,我等你。”羽鹤望着这个深爱的女人的双眼,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自己。有时候人的分别就是这么突然,张雨望着羽鹤离去的背影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接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羽鹤,而不是因为父母的失踪而萎靡不振的羽鹤。
回到家的羽鹤悲从心中来,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羽鹤的思绪飘回到那个明媚的午后,他和女友手牵手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分享着彼此的梦想和希望。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们的爱情终究没有敌过时间的考验,最终以分手收场。
如今,羽鹤只能独自一人面对这空旷的房间,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后还能回到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提醒着他必须接受这个破碎的世界。
羽鹤决定借酒消愁,随着啤酒一瓶一瓶的下肚,的心伤似乎也一点一点痊愈。
刚喝完啤酒的羽鹤便接到了老板的电话:“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我要的稿子呢?!再给你几天时间,如果我看不到稿子那你就别拿这钱!”老板的几声怒吼把羽鹤从乌托邦中拉回来,“唉,原来现实不止有诗和远方还有柴米油盐啊。”伴随着羽鹤的几声叹息,老板也挂断了电话,羽鹤只能重新拿起笔写起了文章。
直到今日羽鹤都是浑浑噩噩过过去的,一边是对象的分手一边是父母的离奇失踪。羽鹤实在是遭不住了,吃完晚饭随手喝的几瓶小酒让羽鹤把交稿的事情抛之脑后,直到刚刚看到老板的几十个未接电话羽鹤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完蛋了。
未来如何重建,暂时还没有答案。
厕所中的羽鹤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切不那么真实,自己好像还在那一天的清晨刚刚从梦中醒来,而门外的父母在喊自己吃饭。可是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刚从厕所出来的羽鹤点上了一根烟,站在阳台眺望着远方,海鸟轻轻地从海面掠过,海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海风拍在羽鹤脸上,吹散了最后一丝困意。羽鹤从小是个孤儿,直到六岁那年羽先生和萧女士把他领养走,并给他取名羽鹤,羽鹤才拥有一个像样的家,而这对夫妇有一个比较奇怪的习惯,他们每天都会锻炼,不是那种散步什么的,是去健身房用那种专业的器具训练,而羽鹤耳濡目染野借此拥有了一副健壮的身体。而羽鹤也和他的父母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多年,想到这些羽鹤顿时倍感孤独,掐灭了香烟深深叹了一口气,背上一个小包带上了一瓶水,决定去海边散散心。
“空无一人这片沙滩,风吹过来冷冷海岸。”羽鹤听着歌海风吹过发梢,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一个人了,不知不觉走到父母经常来散步的岸边,之前每次散步他们都是走到这附近就回去的,羽鹤不想再触景生情,准备回家的时候怪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