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这玩意儿做什么?”电话那头响起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看看呢……退休编号1006……哦查到了,前A级特别行动员郎应亭,退休时间为2002年4月21日,退休时年龄38岁。”
“这个人退休之后组织给他安排去处呢?”陆鱼塘又问道。
“退休之后他改名为彭嘉昌,给安排到了元州市下辖的泽阳县森林警局工作,这么一算来的话……这个人现在也应该到了普通单位的退休年纪了。”
“泽阳县!?他退休后在泽阳县工作?”陆鱼塘惊声道。
“对。”
“那……他退休之后,成家了么?或者……有家人跟他住在一起么?”
电话那头的袁定炎沉默了片刻,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从灰塔退休之后,他就不再是组织里的人了,个人信息组织也就不会再去主动掌握了。怎么,这个人,出事了?”
陆鱼塘点头:“出事了。死了。”
袁定炎轻叹了一声:“是么。那……他的死,为什么值得你特别关注?这跟你最后的任务有关么?”
陆鱼塘深吸了口气,再次点头:“也许有,所以我才联系你调查他的资料。”
“你最后的任务……是抹杀魏天华以及魏天华犯罪集团,是吧。意思就是……这个人的死,也许跟魏天华有关?”
陆鱼塘微微颔首:“我感觉……应该有些间接的关联吧。老袁,麻烦你再查一查呢,这个人退休前所执行的任务之中,有没有跟魏天华挂上钩的?”
令陆鱼塘意外的是,袁定炎竟然立即肯定的回复道:“有。”
“什么任务?”
“他参与了二十多年前对魏天华集团的第一次抹杀任务,并且在那次任务中成功的抹杀了数人。”
陆鱼塘一怔:“也就是……王树和谢冰燕亲生父母被抹杀掉的……那次任务?”
“对。”
听到这声肯定的答复,陆鱼塘陷入了沉默。
直到头顶一直在盘旋的那只鹞鹰发出了一道嘹亮的鸣叫,他才猛然回过了神来。
遥遥望着不时进出大棚的警务人员,陆鱼塘细声说道:“老袁,我……感觉不太好。这样,你把这名退休人员被杀的消息告诉我师父,就说我感觉……这也许跟王树和谢冰燕有关,没准……这是他俩以及魏天华集团对灰塔全面展开报复的序幕。我建议,组织应当提醒当年那些参与过第一次抹杀任务的退休人员,提醒他们多注意点儿,把当年在灰塔时的警惕感拿出来。还有……特别是我师父他自己,也得多加注意,毕竟……王树和谢冰燕的亲生父母,当年可是被他给亲手抹杀的。”
“行,我明白了,挂了电话我就去向江副司汇报。”
“那你赶紧去吧,就这样,挂了。”
收起了手机,陆鱼塘再次走进了四号大棚。
只见一众当地的刑警正围在那名前特别行动员的尸体旁,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左铃和陈浩也在其中。
站在众刑警之外,陆鱼塘透过人群间隙默默的望着尸体,心里是五味杂陈。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特别行动员的尸体。
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成功的熬到退休之后,还死于非命的特别行动员尸体。
陆鱼塘不禁在心中感慨了起来……
这是一名曾在阴暗处与罪恶作过斗争的英雄,可却在退休之后遭到了罪恶的反噬。
他的过往事迹本应让他得到英雄般的葬礼,可此时的他,却只是一具无名的尸体,任由周遭的人群指指点点,对他的身份发表着褒贬不一的揣测。
哎……
那么,自己最终又会是怎样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下场也如此人一样,那么望着被杀的自己,左铃和陈浩又会怎么想呢。
“喂,发什么呆呢?”这时左铃发现了去而复返的陆鱼塘。
陆鱼塘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没什么。”
“你对这具尸体有什么看法?是否也是缅甸人?”左铃又问道。
陆鱼塘撇过了头去,装作打量大棚内的其它角落:“不好说。只有往下查了,等到整个案件的侦查结束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左铃“哦”了一声,再次加入到了众刑警激烈的讨论之中。
陆鱼塘他当然不能够将这具尸体曾经的身份说出来,因为他不能泄露灰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