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热风上了枝头,天气越发闷热了,荣州昼夜温差太大,夜里都要盖两床棉被,若不是还有事要办,月娘恨不得现下就走。
救到秦风扬是在三日后了,这个中年男子彷佛一夜之间苍老掉的一般。
玉剑不喜言语,救到人了也没说清楚去向,这一路上他已经接受自己的前程了,大不了就是一头撞死。
在看到秦少白的那一刻,他多庆幸没有撞死。
父子重逢:“少白,我的儿。”秦风扬激动得老泪纵横。
秦少白也哭哭滴滴的:“父亲。”
秦风扬跪倒在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父子定会为姑娘鞠躬尽瘁,上刀山下火海绝无怨言。”
月娘赶紧将人扶起,恨不得在地上和他对拜:“秦老板,这我可受不起啊。”
好不容易将人拉了起来,静谧的房间里便听见秦风扬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
这时秦风扬脸上尴尬一笑:“腹中无米,甚是饥饿。”
月娘赶紧下楼去布席:“送到二楼的雅间里来。”
现下店里没什么客人,三两下便将菜肴端了上来。
秦少白也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和秦风扬说了一遍,秦风扬阅人无数,一见到这个小姑娘,他便觉得前途不可估量。
秦少白说完,秦风扬便端起了一旁的酒杯:“付姑娘,敬你。”
月娘看着眼前的酒,赶忙推辞,自己还小,可不能喝酒,又倒了一杯茶:“秦老板,我喝不了酒,以茶代酒敬你。”
秦风扬终究还是个老江湖,阅历深,强忍着饥饿没动筷子,问月娘:“付姑娘,你买了我们父子两个,又不要我们做下人,那究竟意欲何为?”
月娘看着秦少白脸上也闪现着惶恐不安,便将为何会救秦少白的缘由说了出来。
“我救令郎是因着我在陵州时,有一次遇到个棘手的事情,是一位和令郎三四分像的姑娘替我解的围,所以那日才会阴差阳错救下令郎,
后来听令郎说起你们的事,我对秦老板这种不借身世攀附权贵的性格颇为赞赏。”
秦风扬心下的一个疑惑打消了,但是还有另一个疑惑:“那你究竟是想要我们父子做什么呢?若是作奸犯科之事,那我们宁愿现在就撞死在这里。”
月娘吓了一跳:“怎么会呢?秦老板,你想多了,至于让你们父子所做之事,不如就在荣州替我打理这里的药材生意吧。”
秦风扬面上一沉:“我还要回京报仇,恕难从命。”
月娘将其中利害剖析了一遍:“秦老板,你现下是代罪之身,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官卖,这道标签打下来,只怕你连荣州都出不去。”
“额。”秦风扬迟疑了。
月娘又替他斟了一杯酒:“秦老板,我没有别的所图,只是眼下确实无人可用,若是你和令郎同意在这里替我打理生意,我保证,定会带你们回陵州报仇。”
看着秦风扬狐疑的模样,月娘赶紧道:“秦老板,至于为何现在不能呢,想必你也知道我在陵州的名声吧?”
月娘将自己如何被付世青诓骗威胁,如何失去半幅身家的事讲了一遍。
秦风扬是个正直的,听到这里也不禁难受:“我与你父亲没打过交代,但早年付家一直没能进陵州首富之列便是名声不大好,只听说他故意派了一个女儿做善事,没曾想都是虚假的外壳。”
月娘乘胜追击:“事情便是这样的,我两年之后肯定带你们回陵州,替你们洗刷冤屈。”
秦风扬应了:“好,那便多谢姑娘了。”又是一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