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渊明撑着脸:“我可以直接帮忙的。”
“师公……好歹也要给他们留些事情做。”
景元摇了摇头:“我倒是不着急把他们都捉拿归案……下面那些人,都得时常敲一敲。”
景元笑的有些诡异。
渊明轻笑一声:“是吗,你做这样的打算……需要帮忙就叫我,抓那些小蚂蚁对我来说费不了多少时间。”
“放心吧,我肯定不和你客气。”
景元点点头:“那边还有持明族的帮助,也不算太难找。”
“……持明族也关心这种事?”
“当然,师公想知道为什么吗?”
景元点点头,看向渊明。
“为什么?”
渊明歪了歪头。
以目前持明族的处境来说,对这种事情应该没有那么感兴趣才对啊……
“药王秘传追求长生的药材中,有一味名为持明髓的药材。”
“持明髓?”
“对。”
景元点了点头:“就像名字一样,持明族人的骨髓,而且必须活取,虽然用量不多……但是对于那些被取髓的持明族来说,足够痛苦了,而且因为持明族幼童的骨骼尚且稚嫩,他们一般都以幼童为目标,丹鼎司那天,若是您不出手,我又不在的话,小白露兴许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味药材。”
“是吗。”
渊明轻笑:“那这件事情丹枫应该挺关心的。”
“谁知道呢。”
景元也习惯了渊明对于他人的冷淡——反正这个事情渊明最终出手解决了。
他耸了耸肩:“这个药材单子还是从丹鼎司的前任丹士长手里拿来的呢。”
“药王秘传的人?”
“是。”
“都渗透到丹鼎司了……根扎得够深的啊。”
“嗯……那个叫丹枢的女人。”
景元撑着脸:“我倒是听星穹列车上那个叫星的小丫头说过,丹枢是个可怜人。”
“是吗。”
“她是一位天缺者,天生就没有视力,活在黑暗中。”
“苦痛的过去折磨着她,直到她在黑暗中结交了一位挚友,那位挚友将她拖出泥潭,两个人相互扶持,一路走到了曾经遥不可及的位置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当初被您碾碎的那颗,名为[计都蜃楼]的行星被丰饶星神活化,方壶遭遇毁灭之危,丹枢的那位挚友也参与了那场战争,作为罗浮最好的医士。”
景元淡淡道。
那场战争中,再没有了骁勇善战的云上五骁,也没有那位曾出手毁灭星辰的星神。
只有一群凡人为了守护方壶仙舟而拼命挣扎,云骑军们一边抵抗着魔阴身,一边和丰饶联军血肉相搏。
“最终,在符卿的建议下,我们将瞰云镜运到方壶,发出信号,向星海之中求援,期望着能得到帝弓司命,或者是万幸之下能将求援的消息发到您那边。”
景元眨了眨眼,似是在回忆那场战争。
血肉飞溅,惨叫震天,他们挣扎着,期待着帝弓司命,或者是许久之前曾挽救玉阙仙舟的那位万象天君能再度出手。
帝弓司命接收到了他们的求助,在遥远的星辰彼岸射出了巡天的光矢,摧毁了计都蜃楼,以及无数丰饶联军。
“但是帝弓司命的光矢带来的破坏同样惨烈,方壶仙舟五分之一的洞天被光矢摧毁……丹枢的那位朋友,也死在了帝弓司命的神矢余波之下。”
景元轻声道:“自那之后,丹枢恨上了帝弓司命。”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就是想听听同为星神,师公您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我的看法你也差不多能猜出来。”
渊明摇了摇头:“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看法。”
“您觉得,帝弓司命在乎我们吗?”
“巡猎岚要是不在乎你们,你就不会有那个威灵,也不会有令使的力量,方壶就会被毁灭。”
渊明摇了摇头:“只是星神的在乎,和你们以为的在乎并不相同。”
“或许我也能理解。”
景元摇了摇头:“时至今日,我仍记得您当初对丹枫说的那些话。”
“哦……有关于持明族的那些。”
“是的。”
“没有错。”
渊明摇了摇头:“你坐上将军之位,应该能更透彻的理解那些话。”
“是的。”
景元又点了点头:“那一场战斗,让仙舟内无数人对于帝弓司命的信仰动摇。”
“岚又不在乎。”
“……毕竟信仰也是维护和平的一项基础。”
“说的确实是这样,但是将希望都扔在星神身上太蠢了。”
渊明摇了摇头:“就像我这样说了,也不过是因为我现在好好的坐在这,你们谁都没出事,岚没做错,谁都没错……你看,这个世界就这样,最混蛋的一点就在于,谁都没错。”
“但是我和丹枢又有区别。”
渊明端起一旁的茶杯端详片刻:“我的实力可以让我创造规则,所以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喜怒而毁灭规则,而她只能遵守规则,违背规则的唯一后果就是——被规则碾碎。”
景元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什么。
“景元,这个宇宙就是这样,实力在一切之上。”
“遵守规则只是我的兴趣,永远不会是我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