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卿,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令使的。”
符玄沉默片刻,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忘了和丹叶说谢谢……”
“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替你说过啦。”
景元轻笑一声:“而且这对于丹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对我来说算是啊……”
符玄眨了眨眼:“这算是救命的恩情欸。”
清除魔阴身,对于仙舟人来说就是救命的恩情。
就像巡猎岚收令使也不会特意的去给令使清除魔阴身。
令使的力量本身就足够压制魔阴身的力量。
但是丹叶和渊明给的力量是直接将魔阴身清除。
完全抹除掉的同时又用另一种力量给予长生。
这确实比较……对于星神来说不能叫费力气。
但是有点麻烦。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啊。”
景元叹了口气:“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这个宇宙,这辈子才能和两个星神……不,是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两个人。”
是遇到了这两个人,而不是能和两个星神成为朋友。
“我发现你啊,景元。”
符玄笑笑:“你有的时候也蛮傲娇的嘛。”
“……符卿,你挺会学以致用的。”
“那是。”
符玄轻哼一声:“我算是知道你秘密最多的人了吧?不算那些黑历史的话。”
“算是吧。”
“哦,感谢镜流的话不好意思说,就跟我说,感谢渊明和丹叶的话也不好意思说,也跟我说。”
符玄轻轻捏了捏他的大手:“你就不能当面说一说?”
“咳咳……那些人又不光是我朋友。”
景元轻咳两声:“你也知道,我师父嘛……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又当师父又当妈的,让我跟她说谢谢之类的……实在说不出口。”
“至于我师公和丹叶那两位……唉,多相处相处你就知道了,这两位最烦客套话和肉麻的话,应星啊,白珩啊,丹枫啊,都是这样,跟他们说谢谢还不如给他们一拳请他们喝酒来得实在。”
景元轻笑一声:“多好,和他们在一起一点都不累。”
“别人就算了,白珩你给她一拳我怕她扛不住。”
“……符卿,我难道没和你说过么?”
“说过什么?”
符玄歪了歪头。
“白珩可不是软萌的傻狐狸。”
景元摩挲着下巴:“我肯定是和你说过的。”
白珩一拳都能把他打趴下……也就耳朵和尾巴像个狐狸了。
“啊……你好像确实是说过的。”
“对吧?”
景元笑笑:“白珩同志,那是星槎前杠撞弯了都能徒手掰回来的狠角色,还是那句话,符卿,你要是被她傻狐狸的外表欺骗,那你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哪有那么吓人……”
“你要是亲眼见过白珩把比山高的巨兽的肚子割开爬出来的那一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景元比量了一下。
他们几个担心的要死。
那丫头却满身是血的爬出来,甩了甩耳朵和尾巴上沾上的粘腻血液,然后发出尖锐爆鸣,让丹枫赶紧弄点水给她冲一冲。
他现在都记得白珩一边冲水,一边被他们四个人围成一圈训着求饶的场面。
谁看着能不害怕。
那巨兽要是稍微嚼的仔细一点,或者镜流斩首的速度再慢一点,白珩说不定都碎了。
结果这丫头乐呵呵的给他们来了一句:“我这不是没死嘛。”
呵呵。
死了你就不这么说话了。
景元当时是这么想的。
现在依旧是这么想的。
“白珩同志啊……唉。”
景元叹了口气:“现在当妈了之后脾气确实好了不少了。”
“我觉得她以前脾气也不错。”
“对自己人的时候是不错。”
景元耸耸肩:“但是敌人肯定就不这么想了。”
“你说……等到我以后有孩子的时候,我也会像白珩前辈那样忧愁么?”
符玄轻声道:“我感觉今天的话说的有点太过了。”
“你看你看,还是形式主义。”
景元嗤笑:“白珩有的时候就需要别人把话说的重点,要不然她自己想不明白。”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景元耸了耸肩:“孩子……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可能不会对孩子抱着太大的期望,毕竟我在罗浮这样慢节奏的地方生活了一辈子,也没怎么出去过,抬手也最多就是给孩子安排一个罗浮能吃一辈子的职位……我想不到别的了。”
“是么……”
符玄叹了口气:“话说,我们的孩子应该不会有魔阴身这回事吧?”
“不会的。”
景元摇了摇头:“咱们现在已经没有魔阴身了,自然也不会遗传到孩子身上,没这回事。”
令使的子嗣是抵御着这些东西的。
真要担心也是担心孩子以后到底会走上什么命途。
……
白珩有些紧张的捏了捏应星的手指。
应星垂眸看了一眼。
自己的手已经发白了。
“娘子,这是你从回来开始第二十五次捏我的手指头了。”
“啊……抱歉,捏疼你了吗?”
白珩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轻轻收回手,却又被应星抓住。
大手轻轻的将她的小手捏在掌心,应星叹了口气:“阿珩,别担心那么多,渊明今天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说的没错,不喜欢的路我们尝试过了,孩子想走什么路,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考虑的无非就是想让他未来的路能走的顺畅,开心一些,最重要的是……他未来的路能安全。”
“嗯……你说得对。”
白珩深吸一口气。
应霜台就在这个时候走进来。
时机正好。
应霜台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刚才就已经讨论好了有关于自己未来的道路。
他看着面前的父母:“爹,娘,我来了。”
“嗯,过来坐下。”
应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咱们好好聊聊。”
应霜台眨眨眼,坐在两人中间。
应星和白珩没有选择坐在他对面。
因为那样多少可能会让应霜台有些紧张。
家里的氛围一直都是开心的,轻松的,很少会有这样严肃的时刻,应霜台现在也有些不适应。
他扭了扭屁股。
“霜台,爹问你。”
应星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你现在,有没有对未来的规划?”
“什么规划?”
“就是……就是类似于你未来想做什么,想走什么样的路之类的。”
白珩也盘坐在床上,坐在应星旁边:“你有什么想法就要直接和爹娘说,不用藏着掖着,咱们来讨论一下。”
“嗯……未来想走什么样的路?”
应霜台眨了眨眼。
他现在还没法理解这样的话。
“我不太明白。”
应霜台挠了挠头,实话实说道。
“嗯……就是你看啊。”
应星凑近了一些:“爹年轻的时候,在罗浮做百冶,你娘亲以前是曜青的飞行士,后来到了罗浮之后成了天舶司的副司舵,还是在星海中旅行的无名客,像你流姨呢,她以前就是罗浮的剑首,就是你彦卿师父现在的职位,再或者像你丹叔,他以前是罗浮的龙尊,你景叔呢,你也看到了,现在是罗浮的神策将军,符玄是罗浮的太卜。”
“这些就是未来的路,就是……只局限于罗浮,你爹世面见得少,充其量也就是个令使,对于罗浮之外的道路不算特别了解,或者再细化一点,就是我和你娘亲想问你,你以后想做什么?”
应星眨了眨眼。
“我以后想做什么……”
应霜台咬了咬手指头:“我想当星神!这样就能打败丹姨和渊叔了!”
“……不是爹打击你,这是不可能的。”
应星叹了口气。
“嗯……哪条都不可能吗?”
“哪条都不可能,星神不算是一条路。”
应星摇了摇头:“除此之外的。”
“那……那我想当令使。”
应霜台眨眨眼:“想和爹一样厉害。”
应星柔和的笑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除此之外呢?你以后想留在罗浮吗?”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