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第一次见面有些草率与唐突,但是景元还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形象。
虽然偶尔跟这些人不正经,但是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景元还是收放有度的——至少两句话就把他在布洛妮娅心中的形象挽救回来了。
按理来说这样的商贸不应该由驭空来,景元更不可能出面,而是应该停云到场。
但是第一,这是双方头一次建交,还是卢卡的家乡,驭空和景元亲自到场是为了表达尊重——不光是表达对卢卡的尊重,还是表达罗浮的尊严。
卢卡起码挑战到了彦卿,虽然没打过,但是依旧留下了盛名,若是在演武仪典过后,在这样的结果之后,罗浮依旧派停云过来,就像是对外界的小势力那样签订盟约,证明罗浮对自己的重要庆典并不注重——大势力还是相当注重这类尊严的,而且也不符合罗浮一直秉持的平等公约。
第二,贝洛伯格在寒潮中坚守七百年,仅仅只是更迭换代,而没有产生特别巨大的变动,而且他们还在和裂界生物还有反物质军团对抗,这是非常难得的,罗浮有义务前来援助,这是出于仙舟联盟一直遵循的互帮互助的人道主义。
第三,罗浮将在这一步逐渐消却与公司的联系——任何势力都想要自给自足,仙舟也不例外。
最基础的包括开放冬城盾与巡镝的兑换。
至于商铺商品流通,人才往来——这些驭空只需要敲定就好,后续如何才是停云的工作。
后面停云还会过来与佩拉或者布洛妮娅详谈这件事。
第四,从贝洛伯格开始,是罗浮的第一站,雅利洛六号周围的行星也将因此与雅利洛六号建立联系,初步缔造起由仙舟主导的贸易网络和交际网,对于仙舟来说,相当于多了一双眼睛,而对贝洛伯格来说这也是极其重要的援助。
第五就是私人感情问题,本来和景元没什么太大关系,他不过来也没什么所谓,但是他也正想来看看伊戈尔的故乡,将他当初的故事带回他的故乡,带给他故乡的人们。
除了景元和驭空还有符玄以外,其他人布洛妮娅都见过了。
哦,对了,应霜台布洛妮娅还没见过。
但是应霜台能够和这些人快速打成一团,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再简单不过了。
瞧,就这么一会,应霜台就和希儿凑到一块去了。
“呼……贝洛伯格还是这么冷。”白珩摸了摸胳膊。
“你那么厚一条披肩,你还冷啊?”镜流瞥了她一眼。
知道要来贝洛伯格,昨天晚上渊明都把镜流以前打仗穿的披风找出来了。
尽管镜流反复解释她又不会着凉,但是渊明曾经身为蓝星人的常识还是没法因为她的两句话而改变,这条披风还是挂在了她身上。
她都好久好久没穿过这个披风了。
“我记得,你上一次穿这个披风还是七百多年前了。”白珩摩挲着下巴,“咱们总打仗的时候。”
“是啊。”镜流无奈的点点头,“我家大神说了,贝洛伯格冷,寒气入体对身子不好,穿厚些巴拉巴拉,这老伙计就又上身了。”
“挺好,保暖确实很重要。”白珩点点头,“你看我这个披风一直也穿着呢。”
“你有尾巴,我没有啊。”
“尾巴借你裹一会腿?”
“行啊。”镜流掏出昙华剑来。
“哎哎哎!”白珩抱住尾巴连连后退,“我说借你裹一会,没让你砍下来!”
“没事,到时候让你夫君帮你接上。”镜流邪恶的笑着,“快来,白珩。”
“我不要!”白珩哭唧唧的后退到应星身后,“夫君她欺负我。”
“你喊夫君也没用。”镜流阴笑着走过来,摩挲着手里的昙华剑,“放心,我会很快的,保证一点都不疼。”
“我不要当没尾巴的狐人!”
“你过去不是也把尾巴点着过吗?”
“那是因为星槎坠毁了!不能怪我啊!”白珩捂着尾巴,“而且缺毛的尾巴多难看啊。”
白珩对于尾巴还是蛮看重的——除了先天基因以外,哪个狐人能不在乎尾巴呢?她之前出去旅行都不敢去朱明。
当时的大部分曜青狐人飞行士都不太敢去朱明仙舟,所谓“毛多弱火”,朱明仙舟又是众仙舟工造之首,对于很多连朱明仙舟图片都没看过的狐人飞行士来说,朱明仙舟就是翻版火焰山。
但当时战事告急,白珩去朱明求援的时候虽然是万般不情愿,不过战事紧急,也容不得她多想——等到了朱明仙舟她才发现,过去那些看法都是扯淡,朱明仙舟压根就不是个大号锻造炉。
甚至在踏入朱明仙舟的那一刻颇为凉爽,毛孔都舒张开来。
或许这都是命运,当初白珩若是不去朱明,也遇不到小应星,若是没有当初白珩的开导,应星心中说不定一直就要被那一个念头所累。
“宁如飞蛾扑火,不做樗木长春”这句话不是一开始应星的想法,一开始的他是认同那些长生种的观点的——毕竟朱明仙舟处处都是能工巧匠,在怀炎的带领下,那些匠人尽情的挥洒着汗水,从早到晚不需要休息,但是当时的应星只是个短生种,连命途行者都不是,他没法像那些匠人一样没日没夜的锻造。
就是那样的差距,比你活的更久,还比你更努力。
白珩当时可是开导了好半天,估计当初任她想掉毛也想不到自己是开导了自己未来的夫君。
……
贝洛伯格和仙舟联盟建交,这样的大事一定少不了某人。
“您好,波桑女士。”铁卫将证件还给面前的女人,对她点点头,“请注意安全,您可以过去了。”
“哎呦,谢谢你啊,小帅哥。”女人对他露出颇为魅惑的笑容,转身扭着屁股走进贝洛伯格博物馆。
说来,上一次她就见识过仙舟联盟的诸位,那些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相处——但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嘛,贝洛伯格的日子总归是太过平淡了些,自从公司那些人撤走离开,冬城就回归了原本的平静,现在发生这样的大事,她一定要过来凑凑热闹才是。
波桑笑着,缓缓走进展厅。
说起来,原本这博物馆中的藏品大多数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但是之前星穹列车上那位小姑娘来了之后颇为热心的将这些东西一个一个的找了回来。
哪个假面愚者会不喜欢这样热心善良的人呢?
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做手脚。
她很快就在展厅的角落锁定了一个特殊的身影——那一身伴着盔甲的厚重装扮,仅仅是看上去就知道那人并非冬城人,尤其是,冬城人少有那样颜色的头发。
那高大的白发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挂在墙上的相片久久不肯挪动脚步。
波桑站定,思索着。
在这样的时候,她做这些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适?
但是内心的欢愉因子在下一秒就充斥了她的内心——这样才有意思!
这件事情换做平常定然不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但是她并不知道的是,欢愉之主的降临对于命途行者有着有如实质的影响。
她莫名的想要弄个大的。
假面愚者从来无惧疯狂。
……
老朋友……他们已经几百年未见了。
景元抬起头,盯着挂在墙上的合照,微微叹了口气。
长生种和短生种之间隔着的是时间和岁月的差距,任谁都无法跨越这道鸿沟,大概就连星神也做不到逆转时间。
一张白纸飘落,挂在他的长发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景元伸手捻起那张纸,状似不经意的看着上面的字迹。
【向长生者致以崇高的敬意!】
后面画着一个笑脸。
景元挑眉,四处张望过去,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嘿……”他轻笑一声,拿起玉兆。
这样的行事风格让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某位不靠谱星神手下的那些个信徒。
【景元元:(图片)
景元元:丹叶同志,眼熟吗?
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