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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师双腿微微发软，但仍强撑着站定，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柳公爷，您先消消气，这事儿对咱俩都有好处，咱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成不？”
那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精明还在，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在这一瞬间，整个虚空仿佛被柳林的气势冻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那疯狂翻涌的淡灰色气雾，还在不知疲倦地涌动着，仿佛在向这混沌的世界宣告着柳林的绝对权威，也让老巫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眼前这位爷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就像那无尽的宇宙深渊，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这场对峙，他虽然没被彻底吓倒，但也明白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的“商议”能挽回局面。
此时的丁山，已然被柳林释放出的恐怖气势吓得呆若木鸡。相较于老巫师只是单纯觉得不可力敌，丁山的感受更为深刻与直接。毕竟他的身躯乃是由神魔的血肉糟粕铸就，对这股强大力量有着更为敏锐的感知。柳林的气势，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灵在俯瞰着微不足道的蝼蚁，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令他觉得恐怖至极，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股力量碾碎成虚无。
此刻的丁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往日的勇猛与凶悍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般老实乖巧，平日里那六条孔武有力的手臂，此刻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紧紧贴在身体两侧，生怕稍有动作就会引起柳林的注意。
老巫师见柳林的气势逐渐收敛，那原本令人窒息的威压慢慢散去，周围被撕裂得灰蒙蒙的空间也开始缓缓愈合，像是破碎的镜子在慢慢拼凑还原，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肌肉也随之放松了些许。
他深知，今日这场对峙，自己已落了下风，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恐怕讨不了好果子吃。
“柳公爷，咱们抓紧回书房详谈吧。”
老巫师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
“毕竟联盟了这么长时间，如今草原那边又有大动作，你这堂堂幽州刺史，不会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吧？”
言语间，虽仍带着几分往日的精明与狡黠，但更多的是寻求合作的意味。
柳林见状，神色迅速转变，方才还冷峻威严的面容瞬间堆满了笑容，那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他微微点头，身形一闪，便带着老巫师和丁山回到了书房之中。
一回到书房，丁山立刻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该做点什么来缓和这有些微妙的气氛。
于是，他急忙挥舞着自己的六条手臂，那动作略显笨拙和别扭，在一旁的桌案上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为柳林和老巫师各倒了一杯茶。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局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柳林看出了丁山的不自在，心中暗觉好笑，却也不忍让他继续这般窘迫。他轻轻挥了挥手，说道：
“丁山，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丁山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离开时脚步略显慌乱，差点撞翻了门口的一个花盆，待他稳住身形后，才匆匆离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书房内，只剩下柳林和老巫师两人，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而安静，唯有那两杯冒着热气的茶，袅袅升腾着水汽，似在预示着接下来这场谈话的不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