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中。
青龄手拿玉瓶,看着江七身上伤口,颇有些为难。
被追杀匆忙,金疮药只有这随身一瓶。
自然要用到最严重的伤口上。
但二人处在破庙偏僻处,篝火光芒不盛,影影绰绰比在黑暗中还要妨害视野。
青龄左思右想,终究是人命要紧,当即凑到江七耳边开口:
“江……”
话音刚启,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青龄转头一看,篝火旁的少年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手持火把靠近。
“请二位继续,不用顾忌我,在下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江休见青龄望来,淡淡笑着开口。
离得近才能看得清楚,他要看看此界人的经脉,是否和自己一模一样。
否则即便拿到功法,修炼不慎,结果也只有走火入魔。
青龄虽性格直爽,到底还是女儿家。
被江休看到自己与江七耳鬓厮磨,好似被人撞破奸情,耳根顿时羞出大片红霞。
径直转过头去,借光给江七上药,也不回答。
还是江七察觉有异,主动攀谈:“多谢好意,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出身哪处名门?”
江休呵呵笑道:“在下名为江休,无门无派,山野村夫而已。”
青龄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心知眼前之人故意遮掩来历,多半是追魂门某个大敌,故意给林久添堵。
她不言不语,给江七后背上好药,最后摸上贯穿左胸后背的那个血洞。
江七开口道:
“青龄,不必白费力气,那是林久追魂枪留下的伤口,其中有他的歹毒真气留存,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将其一点点磨去。”
纵然将真气磨去,伤口也再不可能痊愈,每次动手都要崩裂。
这般情况已然是武道根基受损,此生再无望攀登高境。
江七所说报仇无望,便是这个原因。
“哦?”江休主动凑过去,看了两眼,笑道:
“这也不是难事。”
青龄眼睛睁大,“前辈若有法子,还请救救江七,青龄不胜感激。”
江休却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江七为江家家主,亦是聪颖之辈,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翻身伏地道:
“前辈若能救我,在下自此愿做牛马,任凭差遣。”
他被林久所伤,心中何尝没有不甘?
倘若江休能治好他,不但是拯救他的武道,更是挽救一个废人的尊严。
江家覆灭,江七自认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故而毫不吝啬此身。
江休轻笑一声,“我不要你当牛做马,只要你修行的功法。”
不料此话一出,江七脸色变了数变,思索良久,勉强笑道:
“在下功法是师门所授,曾经发过毒誓绝不外传,还请前辈另提要求。”
江休脸色阴沉下来,这是暂时得了安全,就自以为可以讨价还价?
他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们自己去应付林久的追杀好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给他们一点压力,恐怕他们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
江休就不信,有人能迂腐到命都没有了,还抱着一本死功法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