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黑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小花行很害怕。他四处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小白白!”小花行使尽了力气呼唤着他最好的伙伴。平时的时候只要听到他的呼唤,小白白就会立马跑到他的身边来,可是这回没有,哪怕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能听得懂小白白的声音,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小白白没有来,小花行知道现在只有他自己了,他感觉脑袋还是会一会儿昏沉一会儿又痛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抓得着的东西,也没有一个声音陪着自己。
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微弱的亮光。微弱到你不细细察看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小花行很庆幸自己的发现,其实无论每个人在长时间身居黑暗的环境中都会有一种对光明的渴望。长时间的独处在黑暗当中,这个人就会一点点从焦虑,烦躁,抑郁直至崩溃。人们对于光明的渴望不亚于水和食物,小花行向着那一丝光亮快步而去,那一丝光亮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直至变成了奔跑。
小花行觉得自己从来没奔跑的这么快过,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奔跑,而是在飞,可是就是这样飞一般的速度,他感觉还是离那一丝光线太远了。于是他拼命了,他攥紧两个小拳头,两只小腿儿像风火轮一样飞快,他甚至感觉到了风割痛他脸蛋儿,可是他仍不放弃,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他必须要飞到光亮那里。
小花行感觉自己奔跑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眼前的光亮大了起来,他兴奋的小脸儿通红,尽管他此时并不能看到。他的呼吸非常急促,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终于来到了光亮的近前。
这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落。屋门前趴着小白白,眯着眼,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尾巴不停的摇啊摇,此时母亲正从屋中走出来,向着南边走去,母亲还是那么美丽温柔。
她轻轻地唤道:“夫君,快别忙着擦拭弓箭了,饭菜都已经上来了,快去请父亲过来,崽崽也马上回来了。我们该吃饭了。”
小花行转头看向旁边,那里正有一个魁梧的身影在擦拭着一堆箭矢。那是父亲上山打猎的武器,父亲是能与豺狼猛兽相搏的英雄,那双粗壮的胳膊经常抱着小花行东走西逛,花烈还喜欢用自己的胡子刮蹭小花行,引得小花行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个时候爷爷也出来了,虽然须发皆白,但是爷爷花南忠的眼神依旧锐利,走起路来,也依旧虎步生风。
“父亲您怎么先过来了?我正要过去请您。”花烈急忙迎上前去。
“我是老了,不如年轻的时候利索,但是这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爷爷笑着说道。
小花行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讲他年轻时的故事。好温馨的一切,好熟悉的一切。正当小花行伸出手要喊父亲,母亲,爷爷,我回来了这句话时。他的话还未出口,就看到了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动作极快,也看不出面容,甚至连是人是兽都未来得及分别。
就听见“小心!”
“夫君!”
“父亲!”
之后就是几声惨嚎,此起彼伏,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爷爷倒下了,母亲倒在父亲的怀里,父亲的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最终也失去了生机。
“不,不,不,父亲,母亲,爷爷,不要!”
小花行的心在声嘶力竭,但是他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感觉他的心在滴血,在痛,痛到无以言表,他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火越烧越旺,小花行终于忍受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胸膛已经炸裂。
“不!”
他终于嘶吼出来,他也猛的坐了起来,他全身被汗水湿透。指关节已经攥紧到发白,双目圆睁,眼睛赤红,仿佛能喷出火来。
“父亲,母亲,他终于醒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小花行耳边响起。
他却并未有丝毫在意,只面无表情的问了句:“这是哪里?”
“天华宗!”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随后小花行的身体就又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再次陷入了昏迷。
“母亲,他昏睡了七天七夜了,我都以为他活不过来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孩子的命苦,这么小就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能挺过来便是他的大造化了,一旦挺过来必将成大器。”一个慈祥和美的声音言道。
“是啊,这个孩子根骨奇佳,如果意志坚定,倒是真能成为我修真一途的佼佼者,但是如果不能化开他心中的这份恨意,酿成心魔,恐怕……”
说此话的正是当日的那位师兄道人,此时他的眉心间有一道浓浓的忧色。
“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我修的功法最是讲究浩然正气,凡邪物不能近身。也最能感受周边非正气异类的存在,我在此子身上感受到的是绵长的纯阳之息和天地正气,虽有恨意,但不足影响他的心智。我相信等他在你我二人的教导下,长大成人后自然会明辨是非,断的清正邪险恶。”那个慈祥和美的声音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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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吧!”这位师兄道人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抚须言道。
这些话小花行并不知晓,此时的他,头脑依旧昏昏沉沉,一会儿头疼的厉害,一会儿说着胡话。有时一边说着胡话,双拳攥的紧紧的,面目表情痛苦不已,让旁观者的心也跟着抽搐。
就这样小花行在这样的折磨中又昏睡了七天七夜,其中偶尔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睁开眼也是喝下一口水,便又重新躺了回去,到了第一十五天,小花行终于悠悠睁开了双眼,眼睛也从模糊逐渐清晰起来。然而面前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这屋顶不是自己家的屋顶。小花行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家的屋顶有一道大大的木椽梁,然后是屋脊瓦片,这里的屋顶要更精致一些,但只是精致一些。他偏过头去,正巧看到了一张精致脱俗,完美无瑕的脸庞。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小巧,一头乌黑的秀发用发簪拢起,又散于脑后,约有十一二岁的年纪。
“这里是?”
小花行有气无力的轻声问道。
“这里是天华宗啊,告诉你了,不记得了呀!”这个女孩儿答道。
“天华宗?”小花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这个词汇。
“哎呀,天华宗,可是大宗派,主要就是修道,练好了本领就会有无穷的法力,就会像神仙一样飞天遁地,达到最高境界,度过天劫就真的可以飞升做神仙了。”女孩儿自豪的说道。
“我们这片世界,修仙修道的门派林林总总,不下于千家,但大多数都是小门小派,道法不全,本领也就一般。也很少能有飞升成仙的希望。在这之中要数修真界翘楚的当属三宗一派,太一宗,天华宗,青阳宗。一派指的是流云派,我们天华宗正是这三宗一派,四大宗派之一,厉害吧!”小女孩儿一脸傲然之色。
“三宗一派,无穷的功法,飞天遁地,飞升成神仙。”小花行努力消化这些词汇。
“你就是我父亲救回来的,我父亲可是咱们天华宗的长老,我们宗主是大师伯,我父亲排行第二,你们村子出事儿那天,正巧我父亲和几位师叔下山处理一些事情,你当时就只剩一口气了,是我父亲把你救了回来,你已经昏迷了近半个月了,真怕你醒不过来了!”
小花行低着头,喃喃道:“是啊!父亲,母亲,爷爷都没了,村子里的人也都没了,花家村都没了,是谁?究竟是谁?要这样对我们!”
泪水顺着小花行的脸颊滴滴滚落。小姑娘看着小花行哭的如此伤心,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说道:“你别哭了,哭也没有用,要不然你就拜我父亲为师吧,你学到了本领就可以自己调查清楚谁是凶手了,就可以报仇了。”
小姑娘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小花行,小花行果然止住了泪水,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姑娘,小姑娘一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叫木婷婷,你可以叫我婷婷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花行右手抚摸着戴在左手腕上的一个银镯子,上面刻有望子成龙,长寿安康八个字,镯子的尾端处则刻着自己的名字,花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