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谦始终颔首低眉,甚至没敢看英子一眼。
即便如此,赵英子蓦然红了耳根,她偷偷瞄了一眼云知谦,心中暗叹:他怎么像戏文里的翩翩公子,还给她行起了礼。
果真读书人就是不同。
可这让她怎么做。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行礼她也不会啊。
这可难住英子了,她一急头上便冒出了细汗。
若是按那戏文里面,她理应回个平礼才是。
她努力回忆之前在石桥镇戏台子上看到的南戏,模仿那上面千金小姐的姿势,生涩的回了一礼:“云公子好。”
她声音甜软,直直钻入云知谦的心窝里,这时他才鼓足勇气抬头看了赵英子一眼。
见赵英子长相不错,云知谦的心瞬间如小鹿撞,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他微微低下头,笑意在脸上蔓延。
“赵姑娘请坐。”
扒着窗台在窗外偷瞄的云扶不禁哀叹:完了,大哥这是瞧上了赵英子。
大哥终日困在书院里,那书院中又没有女学生,恐怕他瞧见了那老母猪都会觉得美。
上世莫不是因为她大哥才受了刺激,以致于后面迟迟未婚?
她可得盯紧了,替大哥把好关,以免大哥再受到伤害。
这时,赵英子也抬起头打量了下云知谦,心中不禁窃喜,他比自己之前见到时更加英俊。
果然娘没有骗她。
之前她在云家附近的路口,远远瞧见云知谦走来,那公子长相俊美,气质不凡,与普通农家男儿截然不同,仅仅一眼,她便心仪了。
只不过,那时只是远远遥望,今日近看,他更好看。
“云公子,听说你在镇上的石鼓书院读书?”
见云知谦低头不语,似在沉思,赵英子心中一阵慌乱,生怕他看不上自己。
“赵姑娘恐怕还不知,我已退学。”
赵英子心中一紧,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了大半,急急问道:“为何?”
“当初娘为了给我们赚束修费用而累病,当时仅靠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支撑我们五人的学业,我身为家中长子,理应为爹娘分忧。”
云知谦轻描淡写地讲述着当时的窘迫。
赵英子见云知谦如此有担当,对他还是很敬佩的。
“那,那日后你还会回书院读书吗?”
“看情况而定吧,未来之事无法预料,或许我还有可能回去读书。”
云知谦岂能听不出赵英子话中的担忧之意,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如娘一样为自己担心,于是便扯了个谎。
既已决定弃学从商,理应坚定的走下去,专心学习经商之道,读书之事便不再去想。
听到云知谦如此说,赵英子似松了口气道:“云公子书读得这么好,理应回书院读书的。”
“嗯。”
赵英子见云知谦答应下来,脸上便重新有了笑容。
这一切都被窗外的云扶看在眼里,她总觉得这赵英子并非是表面上那么纯朴,这回恐怕娘和大哥都看走了眼。
李媒婆和赵英子离开后,刘氏问道:“谦儿,你觉得如何?”
云知谦脸上一热,低着头说道:“我听娘的。”
刘氏把儿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欢喜不已。
谦儿这是同意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