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要走,那就让他走,不必惊慌,不必痛苦,这个清冷锋利的年轻女孩自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这样的性格,有谁会不喜欢呢?
“是喔。”南芳已经昏昏沉沉地趴在窗前的长桌上睡着了,心里想着,可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啊,是因为经历了很多。
两个寂寞的人相遇了,最后他离开了,继续他和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的故事,在他们上演的那出“兜兜转转还是她”的故事里,自己是作为配角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南芳又被抛弃了。
不够痛苦,是否是因为不够爱呢?
她显然不想扮演别人故事里被愚弄,被抛弃的角色,真是活在梦里的女孩。
说到这个,未蓝不由得想起薇,多年以来,两人互相惊叹于对方的才华,互相收藏有对方的画作,算得上同行之间的惺惺相惜。
那位用美貌和画作征服亚洲和欧洲的美人儿画家,和她那高冷精致、惊艳世人的容貌相比,人们很多时候,对她复杂迷离的情感世界的兴趣和关注度,似乎永远大于她本身所具备的耀眼才华,那才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那是在巴黎某著名收藏家的私人晚宴上,那位她的大亨男友、业界有名的画廊霸主继承人正在和主人交谈,美貌的女画家对华丽的宴会很是心意阑珊,令未蓝意外的是,薇并不是外界、诸如很多艺术评论员传说的那样,高冷,难搞、嚣张,不可一世。
两人在宴会角落悄悄聊天,话题居然是舞池中央的艳舞女郎帕蒂,薇盯着她问自己:“她可真漂亮,你去逛过妓院吗?”
“这个嘛,没有。”未蓝手里的香槟差点倒了出来,我又不是男人,作为女人,我也没有去过,况且我可不认为她漂亮,这种俗艳的低俗美人怎么可能和你相提并论,可是,薇似乎不需要、也不喜欢这种恭维赞扬。
她是真正有才华的画家,而非沽名钓誉之人,要她做同行眼里、世人眼中画廊航母、大亨男友的陪衬,那真是埋没了她,也侮辱了她。
“那真是可惜。”薇说:“我也没去过,倒是想去逛逛。”
未蓝忍住笑,这个女人居然想去逛妓院,有趣!
帕蒂挽着崔.丹尼尔的手臂,两人正在热切交谈,那艳舞女郎妩媚迷人、眼波流转,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薇说得很对,她那种高级媚态,还真是谁也学不来的,确实挺漂亮。
在舞池中央的崔.丹尼尔想念薇,对于帕蒂的热情略感无奈,两人隔着舞池和人群香槟致意,未蓝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薇却浑然不在意,笑道:“希望丹尼尔不要过来打扰我们聊天。”
“我也是这样想的。”未蓝觉得,薇实在是太有趣了啦!
第二天,薇约未蓝见面,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薇说:“知道吗,昨天我跟丹尼尔说要他带我逛妓院,他吓了一跳,说我又没去过,我知道他是在向我表忠心,但是,就觉得好无趣。”
“以他的出身和教养,应该是没去过。”
“嗯,但在我眼里,她们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我不会看轻她们,我只是觉得,在这个男权社会,她们做的是讨好别人的工作,一定很辛苦。”薇说。
未蓝内心很有触动,与她相比,我竟然如此偏见地看待那些女孩子,人人说薇高冷难搞,不通世故,但其实她是个善良、纯净天真,心有大爱而不被世俗理解的那类人。
薇说起崔丹尼尔又笑了:“他跟我说,难道有一天,你头脑发热,想去精神病院住住,我俩也要搬过去吗?”
“他那样爱你,会陪你的啦。”
“不会,他不会。”薇想起了一个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一个人会,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大卫,那会儿我的情绪有问题,需要定期看心理医生,我问他,如果我不能得到治愈该怎么办,他说,那我就陪你住到精神病院啰,有什么问题。”
“真好。”未蓝由衷得赞叹,我的才华并不输于她,在感情世界里,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年少时期,也曾爱过一个人,那是自己的画业领路人,他是一个含蓄的文人,我们互相欣赏、爱慕,一路扶持,直到后来,他最终另娶她人,我和他之间,如今远隔重洋,那么情深意重,却也从未对对方说过一个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