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与商贾之子相合,只怕整个魏国公府都要被人嘲笑。
“商人……怎么了?”朱允熥不以为意地道。
“那你还穿着绸布衫?先帝可在大明律里明文规定,商人只可着粗布麻衣,不可着绫罗绸缎。”徐妙锦抱着些小心思吐槽道,只盼着这是假的。
朱允熥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我不说又没人知道。”
顿了顿才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微微一怔,他方才随便满嘴跑火车地胡乱编造,一下子倒是忘了这茬儿了——这个时代商人虽然挣钱,可是地位被压得极低,是被人看不起的。
终归他也不是完全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这种差距和细节,难免忽略。
徐妙锦出身最显赫的勋贵之家。
知道这事儿反应难免会有些过度,也在情理之中。
“嘿,看台上的说书先生又上场了。”朱允熥岔开了话题道,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想法。
跟这个时代的人讲人人平等?笑话呢。
看台上。
说书先生拿起报纸继续讲了起来:“接下来咱们看这一篇,《景川侯私下里那些不得不说的秘密》……”
朱允熥透过传呼下意识看了一眼凑在人群之中的景川侯曹震,只见他挺直了自己已经有些佝偻的背,抬头挺胸,一脸傲然之色,旁边还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在他旁边说了些什么,让曹真一时身板挺得更直了。
见此情形。
朱允熥面上也露出一抹淡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温水煮青蛙的操作,效果还挺不错的,名利名利,谁还不想有名又有利呢?
不过与此同时。
徐妙锦刚才的反应,确实提醒了朱允熥一个问题:大明的税收问题!
古代大多都是重农税,轻商税,以显示对商人的贬低。
只是实际上,商人赚地最多,捞钱最狠,这其中本有着最有利可图的空间。
「虽然我能批量制造玻璃,换取大批钱财。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作为前期换取启动资金的手段,毕竟市场上玻璃多了,就不值钱了,而且淮西勋贵那边还有影响。」
「这段时间我搞钱太简单了,一时竟没想起来。」
「终究还是要将大明的税制完善起来。让整个大明的经济运转、国库收支自成一套体系才是正解。」
朱允熥以手肘撑着桌子,手背撑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闹哄哄的人群,脑海中转过一阵阵念头,已然陷入沉思。
朱允熥以为徐妙锦是嫌弃他的身份。
却不知。
身后的徐妙锦一时失意。
已然没什么心思继续再多说什么,朱允熥看着外面的哄闹,而她的目光落在朱允熥身上,只觉得心中像是缠了一团乱七八糟的麻线,剪不断理还乱……
整个包厢顿时变得格外安静下来。
只有外面的说书声、吵闹声,乱哄哄地透过窗户往里面涌入进来,令人莫名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