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之前待得不是什么像样的卧室,但是真没想到待的是库房。解琬如的干呕都哽没了,被张宗矶带着去了一间布置简约舒适的卧室,跟之前一比还真是天壤之别。
“别打扰我,我想睡一会。”她说着就撑在桌几上睡着了。
“你如此无用,我要你有何用。”张宗矶冷漠的看着已经睡着的人,明明人前还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到了人后便是这般模样。
“我听得到。”解琬如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声音直接传到了张宗矶脑中。
“腹语?”张宗矶摇晃着头,发觉这声音是在脑中出现的。
“你召唤我来,原本也不是为了让我替你做什么,你只是要有个理由罢了,现在还要拿这个说事,当真是好笑了。”解琬如睁开眼睛,睡意全无,勾起一个笑容看着他,“我对你想做的事情也很好奇,你好像很抵触你的家族,你明明是族长的儿子,不是吗。”
“哈哈哈哈——族长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会任人摆布。”张宗矶大笑几声,脸上的油彩让他的扭曲五官看起来更加可怖。
解琬如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夫人,为了把你从库房搬出来,鄙人可是煞费苦心,忙前忙后一个多月。”张宗矶却没打算继续刚刚的话题,转头说起了这事。
“哦,那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让我也听听。”她说。
“之前跟我一起下楚国大巫墓的人,全部都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一丝马脚。”张宗矶把杀人说得跟喝水一样轻松,让解琬如生理性反胃。他撑着头,看向解琬如说:“夫人好像很反感死人。”
张宗矶露出一个笑容,嘴角的油彩把笑容拉大,看起来像是嘴都咧到了耳根边上:“明明夫人之前生活在一个陪葬了成百上千奴隶的楚国大巫墓里,竟然还会反感这些,当真是奇怪。”
“我觉得你该学会什么叫做看人眼色说话。”解琬如剜了一眼张宗矶,得亏她胃里没东西,不然能全部吐出来。
“我爹死后,会由我接手张家,我又何必看人眼色说话。”张宗矶说话是真的半点不忌讳,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诅咒自己亲爹。
孝子,真是大孝子啊。
解琬如给张瑞桐默默点了个蜡,然后突然觉得不对,他是张瑞桐的儿子,那是不是张启山他爹这还是个问题。
“你爹有几个孩子?总不能只有你一个吧?万一不是你接手呢?”她开始迂回提问。
“五个,不过大哥、二姐、三姐都死了,只剩下我跟小幺。”张宗矶面不改色的说着,“哪怕是张家,也是要用实力说话的,而不巧的是,这群人没一个能打得过我,下凶斗大墓,都得有我在。”
得,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呗。
解琬如推测张启山的父亲应该是张宗矶口中的“小幺”,毕竟她怎么都不敢想象眼前这个人能够爱上人。不过,事情未有定论,她也不敢完全排除掉他就是张启山父亲的可能性。
【如果您是在纠结这个的话,他的确不是。张启山的父亲是他弟弟,现任张起灵的幺子。】系统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夫人,你的那只白狼呢。”张宗矶突然问了一句,正好跟系统最后一个音重叠了,让她愣了一下。
“你说它吗?”解琬如指了指张宗矶身后的缩成幼犬形态蹲在不远处的白犬。
“噢?原来不是白狼,是只小白狗啊。”张宗矶蹲下伸手揉了揉白犬的头,力度之大,总感觉要把白犬的头都给摘下来了。
“吼!”白犬朝着张宗矶龇牙,不过却没有动手。
“你上次被它抓了还没有长心眼吗?”解琬如招招手,白犬就顶开张宗矶的手,跳上了炕,窝在她腿上。
【这家伙有病啊,刚刚好用力,头都要掉了。】系统像是在跟家长打小报告的小孩儿。
【乖,不生气,下次他惹你,你就咬他。】解琬如给白犬顺着毛说。
“夫人,要是缺什么就摇铃,若是听见了我会过来。”张宗矶见白犬不搭理他,也不打算继续招惹白犬。
“嗯?你住隔壁?”解琬如挑眉看向床榻那,果然是悬挂了一个铜铃,上面连了个丝线,方便她操作。
“夫人不知道吗,我对外宣称你是我夫人。”张宗矶语气淡然,见她面带不解,换了个说法,“嗯,就是妻子的意思。”
解琬如:????
“对了,这个给你,休息前放在盆里戳破,摆在床边就行。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摇个铃铛就行。”张宗矶丢了个东西给她,摸起来软软的,有些凉。
看着张宗矶离开,解琬如打量起手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材质不详的球状囊。
“这是什么。”只能说这手感真不错,解琬如开始像在捏解压球一样捏着这个囊。
白犬纠结片刻,告诉了她:“这是血,张宗矶的血。纯正麒麟血,可辟万虫,不过像他这种越是纯正的麒麟血,伤口越是难以痊愈。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暂且不明。”
“啊?”解琬如原本在捏着玩的手顿住了,霎时不知道该不该把东西放下。
“他应该是在密谋什么事情,所以才会给您提供帮助,请您安心收下。”系统猜测她是被张宗矶突如其来的好意给打懵了,解释道。
“这样听起来更离谱了。”解琬如觉得头疼,不过也按照张宗矶所说,找了个器皿把囊放进去,白犬伸出爪子刺破囊,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
入睡不久的解琬如,再次被系统叫醒了。
睁眼便是一个吐着信子的三角形蛇头,耳边还有许多“嘶嘶”声和清脆诡异的“哒哒”声。
白犬一爪子把面前的蛇头拍开,她才发现白犬正咬着条蛇,蹲坐在蛇身上,把蛇拦在床边。
地上肉眼可见布满了大大小小许多的蛇和模糊不清的漆黑物体,它们像是畏惧着摆在床边的器皿,都不敢靠近。
唯一一个敢靠近的蛇王,已经被白犬咬住三寸,压在脚下。
“统子,或许我们太好说话了,让人觉得好欺负啊。”解琬如笑得很温柔,语气却是格外的冷,眼中闪过了赤色,吐出一串蛇语。
挣扎的蛇王停下动作,露出了人性化的点头,同样回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