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梁国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拓跋辉战死重山后,朝廷里武将中与王翦抗衡的重要力量消失。
谁想随军南下,建功立业,少不得要王翦点将才行。
故来送礼的,来拜访的络绎不绝。
王翦负手而立,望着后院的池塘怔怔出神。
“老爷,今日又来了一十八位访客,名单在此请您过目。”
王翦府邸里的老管家来到王翦身后,轻声说道。
王翦挥挥手。
“今日,不见客。”
老管家稍稍一犹豫,道。
“老爷,十八位访客里,有武亭侯拓跋怀恩,您看?”
王翦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深邃。
“哦?他来了?”
拓跋辉战死后,其长子拓跋怀恩承袭爵位与军职。
不过,拓跋怀恩空有上将军的头衔,却没有领兵。
拓跋辉原本麾下的北魏狼兵,暂时由拓跋延寿掌管。
老管家微微颔首,道。
“拜帖里面提到,拓跋侯爷带来了一幅画,大唐张萱的《捣练图》。”
王翦虽为武将,但也懂得丹青之道,素来喜爱名画。
拓跋怀恩带着《捣练图》来,诚意不小。
王翦一挥手,让老管家将人带来,王翦要见一见这位新任的大魏“上将军”。
魏帝让拓跋怀恩承袭爵位,合乎礼制,但继承了上将军的职位,则意味深长。
拓跋怀恩擅长舞文弄墨,不喜欢兵书战策,北帝城谁不知道?
为此拓跋辉没少对拓跋怀恩发脾气,但拓跋怀恩是知错认错不改错。
不多时,拓跋怀恩来了。
拓跋怀恩今年二十有六,脸颊稍有些瘦长,丹凤眼卧蚕眉,中上之姿。
“晚辈拓跋怀恩,拜见王家叔父!”
拓跋怀恩郑重地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令王翦很受用。
王翦与拓跋辉政见不合,经常是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拓跋怀恩的恭敬,比他爹的臭脾气令人舒服得多。
“不必多礼,你我两家本是世交,何须客气?”
“来,陪着吾在后花园走一走。”
王翦二人漫步于王府之内的花园,恰逢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闲聊了好一会儿,拓跋怀恩才将怀里的锦盒呈递给王翦。
“侄儿知晓叔父喜欢名画,尤其是大唐画师的画作。”
“侄儿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得到过张萱的名作《捣练图》。”
“论丹青技艺侄儿远不如叔父,特将此画带来,献给您。”
王翦城府极深,不过当他见到《捣练图》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神情。
他缓缓地展开画卷,见到画卷的第一眼便双眼放光。
“此画作人物动作凝神自然,细节之处极为生动,且色彩富丽,线条工细遒劲!”
“五代时候此画作与《明皇纳凉图》一起从长安流落遗失,上个月吾收到消息。”
“《明皇纳凉图》为梁国淮南王徐天禄所得,竟在金台诗会上当做了彩头,被北凉王徐牧赢去了。”
王翦连连摇头叹息,道。
“徐天禄这只知道诗酒逍遥的家伙,当真是暴殄天物!”
王翦对《捣练图》爱不释手,也就与拓跋怀恩说了心里话。
“贤侄今日来吾府邸,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你我两家是世交,若是军中的事情老夫能帮肯定要帮衬你们兄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