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成当即让开道路,伸手引道:“上使先行。”
秦天鸣却微微摇头:“我先走也无用,你们无需顾及我,与先前一般就好。”
闻言,吴世成这才招呼几人快走,到了另一条甬道,也是丝毫不停,立即测出方位,让普驮施为。
秦天鸣也乐的如此,毕竟那本游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万一聊起来露馅了就不好了,这样在后面跟着就很不错。
渐渐的,吴世成五人与秦天鸣拉开了一个甬道的距离。
方濠此时低着头,隐晦地朝后扫去一眼,见看不到秦天鸣的身影,这才忐忑地来到恩师吴世成身边。
见他过来,吴世成还以为是自己这弟子往常跋扈惯了此时不舒服,便开口喝道:“上使当前,莫说废话!”
听到这话,方濠心中更是苦涩,担心将心中之事说出后,被自家恩师打骂是事小,被上使逐出灵教可就完了。
不过方濠很快又想到,如果等上使将自己认出来,那就不是逐出灵教这么简单了,自家恩师很可能会丢车保帅,将他毙于掌下给上使谢罪。
踌躇一番言辞,方濠语带哽咽,结结巴巴地说道:“恩师,那,那把剑,就是,就是这位上使的,弟子,弟子当初糊涂,没,没能认出……”
听方濠说完,吴世成的脸色已变得难看至极。他虽然早就想到那把剑大有来头,可也没想到这来头是自己万万惹不起的。
身为灵教信徒,吴世成自然能看出秦天鸣的灵幡纹,是属于那位巫洲东舵主麾下,也知道这位舵主的亲信众多,可他也不过是位寻常信徒。
想到自身修为虽高过这位上使,可这位上使却拥有曾为杀伐真剑的大杀器,这等杀器,定然是舵主赏赐无疑,可想而知,这位上使有多么受宠。
若是让这位上使背后的舵主知道此事,那么别说是这位徒弟,便是自身也可能被随手打灭。
一瞬间,吴世成就已是想到了最坏结果。
他有一瞬间想要击毙方濠这位爱徒谢罪,可方濠乃是他培养起来继承衣钵之人,就这么死了,先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吴世成想到秦天鸣之前的模样虽是有些自持身份,但并非是那等视他们如草芥的上使,觉得还是先说明情况,万一这位上使道心宽广既往不咎呢?
想到此处,吴世成低声吩咐一句:“我徒,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我性命了。”
听到此话,始终忐忑不安地方濠赶忙凝神倾听起来。
跟在后面的秦天鸣,本是悠闲的掉在身后,此时却看到吴世成走了过来。虽是有些不解,不过自己身份在这,也不担心会对自己如何。
很快,吴世成来到跟前,当即深深一鞠躬,道:“上使明鉴,我也是方才得知,蠢徒当初有眼无珠,竟换走上使宝剑,此刻我已是施以惩戒,此剑当归还上使。”
说完,吴世成手中出现擎天剑,起双手托举,送还给秦天鸣。
看着眼前幽蓝剑身的擎天剑,秦天鸣也是没有料到,这么轻松的便就失而复得了。
伸手拿过擎天剑,秦天鸣顿时心中一动,此时擎天剑入手,却是感应到了其中传出了一股意志,那是一种嫌弃的感觉。
秦天鸣知晓是擎天剑剑灵,不过也并不在意它嫌弃自己。自己又不会剑法,这剑威慑的作用大于实际,觉得有脚下黝黑法剑足矣,便随手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为了稳固一下自己在吴世成等人心里的位置,秦天鸣淡然一笑,说道:“看来舵主所言不假,冥冥之中,此剑终会回到我手。”
此话一出,吴世成当即大惊,听这话的意思,此剑丢失的事那位东舵主已是知晓。
如若此次自己归还的事再被这位上使告知那位舵主的话,那位舵主或许不会跟自己这个小辈计较,但其麾下如此多的亲信,很可能会因自己的冒犯,日后将自己这名寻常信徒驱逐后打杀。
想及于此,吴世成为了保命,也是斗胆起来,鞠躬的身子压得很低,道:“恳请上使,万勿让舵主知晓此事。”
听闻此言,秦天鸣知道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呵呵一笑道:丢剑之事舵主已是奚落我一番,如今既已找回,我自是不会再去自讨苦吃。”
吴世成听到这话,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降了降。
“行了,你继续去前面监督吧。”秦天鸣摆了摆手道。
“谨遵上使令。”吴世成虽未出汗,但也感觉已是大汗淋漓,闻言赶忙应下,回了方才甬道。
而原地等候的几人,除普驮还在开凿石壁,万摩樟与蒋胄却是神色各异。前者眉头紧皱,后者漠然不语。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眼前双眼尽失,血流如注的方濠的模样委实有些骇人。
这等模样对常年煞童为伴的万摩樟丝毫影响也无,只是对吴世成方才骤然出手,取了方濠的眼珠子有些恐惧。
吴世成此时走到方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大松一口气道:“还好这位上使心胸开阔,并未与此事上计较太多,你现在算是没事了。”
说完,吴世成取出一粒丹药放在方濠手中,道:“还好你目前只是练气修为,若是筑元境,恐怕这对招子就不是一粒还骨丹能长回来的了。”
还骨丹可让凡人与未被灵气滋养太久的练气修士生白骨长血肉。还骨丹入手,方濠连忙吞下的同时,竟是哽咽起来险险落泪,竟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紧随而来的,是轰隆一声大响,普驮再次破开了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