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既然相距如此之远,道路又崎岖难行,按理说结识的几率很小,甚至不存在认识的可能才对。
听到这个问题,新郎新娘两个人对视一眼,前者有些悻悻,后者却是露出伤怀,道:“两位恩公不知,学文是宏国之人,半年前进京赶考迷了路,小女子见到他时,他已经在林中昏了过去,后来,还是我爹给他送了回去,只是我爹他…”
新娘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啪嗒啪嗒落下了眼泪。
秦天鸣露出了然的神色,这新娘子的父亲恐怕是一去不返,还好这新郎官有良心,还知道回来娶她。
红念凡看向新郎官的目光有了变化。他身为大宏皇子,以凡人的身份度过了前半生,对大玉的乡试会试殿试了如指掌。
这新郎官先前操办的接亲队伍如此热闹,八成是高中了,而大宏每年最后的殿试乃是由他的父亲亲自监考,只要高中,便会赐下爵位府邸和修行功法。
寻常时候,高中的学子皆会被泼天的富贵和修行长生的诱惑所迷住,甚少有离开京都的。这新郎官竟然还能来大玉找寻这对他有恩的新娘子,并且风光大娶,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是位钟情之人。
知道了这些,红念凡明白过来,难怪这新郎官看到他身上冒火和秦天鸣那一手雷光之后,只震惊过后便冷静了下来,原来是已经知晓修士的存在。
面对这位日后可能是朝中文臣的新郎官,他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和新郎官交谈了起来。
交谈中,这新郎官说出了自己名叫王学文。他的学识的确极为渊博,只要是红念凡的话,他不仅能够回答的很漂亮,甚至在红念凡提到国家大事时,还能给出引人深思的提议。
然而,在红念凡问出如今三国鼎立,大玉大巍合纵连横,大宏该如何在这等环境下独善其身时,王学文的回答,却让这位教养极好的皇子大为失态。
王学文认真地说道:“三国之争自古有之,在下愚见,要想解决国家此时窘境,与其兵将厮杀你死我活,不如放开边关国民互通,长此以往,世上岂还会有人愿意争斗吗?”
他刚说完,红念凡愤然甩袖,喝道:“荒唐!真是荒唐!放开边关,不出百年大宏便会被狡诈如狐地大玉踏破国门,到时国家沦丧,国民流离失所,大宏将成为人间炼狱!”
然而他这番言论,却引来王学文极力抵触,反驳道:“阁下莫非认为人心都是铁做的不成?百年时间如此长久,就算是世仇也该化解了,即便是修士,难道还能活上数百年上千年?到时新人换旧人,三国未必不能和睦相处,融洽为一国。”
“你……”红念凡刚想反驳,但看着王学文一脸坚定地样子,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王学文的观点若是放在凡人国度,或许的确是一个好法子,毕竟凡人国度十几年几十年间就可能改朝换代,但修士是真的可以存活数百上千年。
红念凡不再想着争论,坐了下来,无声地叹了一口。他知道,在王学文彻底了解修士之后就会明白,此时他的观点是多么可笑。
王学文此时俨然是一位倔强的书生,绷着一张脸,眼神坚毅,即便知道眼前之人对自己有恩,可还是不会在自己认为对的事上让步半分。
他身边的新娘子拽了拽他,王学文这才重新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一场闹剧就这么停息了下来。
在这期间,处于火光笼罩之外,隐在黑暗中的秦天鸣始终未发一言,犹如一块石头般闭目盘坐在一边。
方才发生的一切他自是听在耳中,只是不想理会罢了,此时正在心中与尸娘子激烈地争辩着。
“该死的小辈,即便本座已经将炼制锁灵幡的法子告知于你,但你一次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就算是本座当初最看好的亲信,也用了三次才炼制出来。”尸娘子气的要炸了。
“不成功又如何?大不了多炼几次,就算十次百次不成功,我也不会将身体让给你的,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秦天鸣表示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最后,随着秦天鸣不再言语,尸娘子见没有机会,也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