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今年家宴的时候,他需要回一趟王宫,顺便问下母亲艾娜。
自从五岁离宫,一次都没再回。
双方仿佛都忘了般,刻意避开所有的直接联系。
这次不同,十八岁生日,成人礼。
伊泽想到这里,合上书籍,正想喊茨尔维尼,身体骤然传来的疲惫感令他倒回床榻上。
姿势微蜷缩,单手轻握另外一边的臂膀,不受控制的颤抖。
……光是合上书籍这么简单的动作,便已经这样了吗?
他不禁苦笑,半合眸,两侧的长发散落几缕,顺滑的浅咖色发丝,落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这几天,身体已虚弱到每日清醒的时间,不到五小时。
不远处湛蓝为底素雅花纹的窗帘,常年留出一小侧,外面恰巧对着巨大的湖水池。
茨尔维尼原话是说:这样小殿下就能大概知道,太阳是不是晒屁股了。
一小束明媚的光线,恰巧落在青年锁骨的位置,敞开的衬衫领口缀着繁复内敛的银丝花纹,光线下反射出丝丝银光。
皮肤如羊脂白玉般看不到毛孔,极为冷的白。
几分钟后,床榻上的人缓慢地起来,那素淡却瑰丽的脸,流露出很淡的疲惫感。
伊泽艰难地站起身,单手撑在桌子上,喃喃自语:“越来越累了。”
眸中闪过痛苦与绝望,很快恢复平静。
他提高声音喊茨尔维尼。
旋即,一道女声遥遥的中气十足,“来了来了,小殿下!您起来啦?”
伴随着“嗒嗒嗒”脚步声。
茨尔维尼推开门,手里抱着件衣服,笑着望过来:
“已备好您平日最爱吃的点心与奶制茶水,在药食后面吃,来压味道。”
“嗯。”伊泽应了一声,任由她上前穿衣。
他从前不太能理所当然让别人穿衣。
上一世所在的生活环境,受到的教育,不适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代表着自己的存在是“累赘”,非常的自弃。
病倒在床上的那段时间,这种想法尤为的重。
而这世从婴儿开始体弱,即将成年却连站起来都难。
无能为力下,逐渐地躺平接受了。
并且作为皇室血脉,或许不接受服侍的才是异类。
伊泽看着茨尔维尼,每次换衣服,她总是能搭配出碎钻、款式不同的衣服和装饰品。
每当这时候,她的眼睛比钻石还要亮。
精致到戴上纯白手套后,还再放上两个戒指。
伊泽低头看眼,一个暗金素戒,一个暗色蓝方戒指。
沉默片刻,在全部装束完成后,伊泽朝着镜子自照。
装饰是多了些,但对比其他贵族的装扮,还是属于低调内敛的一列。
总体在伊泽能接受的范围内。
他伸出手朝着镜子里的脸,作虚抚摸的动作。
比起外在的装扮,他更介意自己现在的长相。
这是张很难出现在活人身上的脸,容颜继承了记忆中面容妍丽的艾娜夫人,甚至超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