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一片喜庆的祝福声中结束。
牛春生主动过来和李秀兰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带着老婆孩子离开。
李秀兰对牛春生也只是客气点头回应,没过多的话语。
两人已经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从前的事情,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释怀。
无论是错过,还是遗憾,都已经无所谓了。
就连王长根也不再去在乎。
他只是笑着问了牛春生一句:
“怎么只生一个女儿,不打算趁着年轻再要个儿子?”
牛春生客气笑着回应:
“一个女儿就够了,不想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再说了,现代社会不重男轻女了,最重要的是,不想我老婆再受苦了。”
王长根对牛春生这话嗤之以鼻。
回去的路上,他还和李秀兰嘀咕:
“我看牛春生就是生不出了,我就不信他不想要儿子。”
李秀兰有些无语:
“他能不能生,想不想要儿子,和我们都没关系,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王长根却似乎没听进李秀兰这话,还在自言自语:
“牛春生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他只有一个女儿,将来女儿嫁出去了,那他的家产,最终还不是落到外人手里?最重要的是,没儿子,那和断子绝孙有什么区别?”
李秀兰觉得王长根这话有些过分了,就说道:
“你这话最好别对外人说,这话说出去惹是生非!”
王长根呵呵笑道:
“我知道,我这不只对你说吗?我肯定不会对外人说,我嘴没那么笨。”
然后他又笑着说:
“我三个儿子,牛春生一个儿子没有,这么看来,我比牛春生还出息呢!”
李秀兰没再去回应王长根的话。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转眼到了冬季。
王大山退伍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全村相送,红火热闹。
可如今他回来的时候,孤零零一人,拎着一个行李包,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来接他。
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门紧闭。
父母出去做泥水了,不在家里,要等晚上收工才回家。
他只能在家门口耐心等待着。
两年的兵役生活,让王大山气质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现在留着短寸发型,身上皮肤晒成麦色,眼神多了几分坚毅,变得更加有男子汉气息了。
两年的时间,也让这个熟悉的家里,变得有些陌生。
院子里的猪圈已经废弃了,堆着干木柴,想来是家里不养猪了。
家里那条老狗,都认不出他了,对着他吠叫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拿着板砖过去抚摸它,它才夹起尾巴,不敢再乱吠乱叫。
外面菜园也变得陌生了,不再是他离开时种的那些菜,而是换了一些别的菜。
菜园里还种了一垄甘蔗,一垄玉米。
甘蔗已经长到了两米多高。
小时候家里没什么零食,母亲除了喜欢买廉价的水果东当零食之外,还喜欢买甘蔗回来给他们三兄弟吃。
甘蔗便宜,一大捆才十块钱左右,一大捆够三兄弟啃大半个月的了。
他的小弟王小华,估计就是在换牙的时候啃太多甘蔗了,这才导致牙齿不整齐。
王大山在家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日落时分,他爸妈终于从工地里回来。
他们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衣服上沾满了水泥灰和尘土。
多年做泥水建筑工作,让他们的肤色晒成了古铜色,皮肤苍老皱巴巴如同老树皮。
母亲远远看上去还有点驼背,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可实际上,他母亲到现在也就四十多岁而已。
“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