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父皇的小心翼翼,同时也是真的关心自己,皇甫修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父皇我只是不知其心意罢了,如果说……我说巧儿其实她不愿意嫁于我怎么办…”
“噗哈哈哈哈!”皇甫矜容闻言仰头大笑,好一会儿才止道:“我衿花虽是小国,但也是黄天贵渭,她区区一平民女子能嫁入皇室已是三生有幸,怎么?你还遭到她的嫌弃不成?”
说着的确打眼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上上下下纨里纨绔,啧,还男生女相,虽然他自己是同样嫌弃的不行!但别人嫌弃那又不一样了!
“或者她还有更好的去处?”说着似是想到什么,皇甫矜容瞬间沉下脸,皇甫修自有所感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那倒没有!”
皇甫矜容这才转了脸色道:“那你在担心什么?圣旨都下了,她再不愿意还敢抗旨不尊不成?”这一刻,皇甫矜容对这未曾蒙面的儿媳有了一瞬不好的印象,这傻儿子的眼光果然不怎么样!
“父皇!”皇甫修这一刻也执拗起来,就怕父皇一生气怪罪下来,就不该跟他父皇说这么多的!皇甫修气恼!
见皇甫修态度果决心意已定,皇甫矜容也只能叹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皇甫矜容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傻儿子!想你父皇当年追你母妃时什么手段没用过,还不是手到擒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那还不是母妃傻!”皇甫修撇嘴嘀咕道,“你说什么?”皇甫矜容板起脸!“是父皇英明神武!”皇甫修翻起白眼敷衍道,
“切,臭小子!自己不行可赖不了别人!”皇甫矜容一脸得意,气的皇甫修咬牙切齿道:“谁说我不行了!”
“哦?那瞧着我那儿媳可看不上你啊!”皇甫矜容调笑!
“谁说的!我只是没发挥好而已!巧儿看上我那是分分钟的事!”皇甫修气恼,转而又有些后悔,这大话说出去了如何收场才是!
皇甫矜容可不容他反悔道:“不如打个赌?”
“赌什么?”皇甫修警惕道,
“自然是我那儿媳了,搞得定那自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但如果搞不定那就给我好好去尚书房读书去!”皇甫矜容不禁恨铁不成钢,上次考教还是一问三不知的!
说到读书,皇甫修的寒毛都炸起来了!但转念一想赢了不就不用读了?又开心起来道:“赌就赌!”他可不会轻易服输!
“哦?”皇甫矜容有些意外:“那咱们拭目以待?”接着挑衅道:“可不许耍赖,什么时候带过来让父皇看看,究竟你的眼光如何!”
“哼!你等着!”说着皇甫修这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誓要在他父皇面前扬眉吐气不可!
皇甫矜容呵呵笑着一脸慈爱的望着皇甫修离开,然不过一秒却突然摸着胸口沉下脸来,望着皇甫修离开的背影也是一脸沉郁不可名状…
“福安!”皇甫矜容叫道,福伯立马入殿,见皇甫矜容摸着胸口一脸难耐,福伯立马脸色大变心领神会扶着皇甫矜容去颂安堂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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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内烟烛憧憧,佛香漫漫,数十个身披袈裟,神情肃穆的得道僧人静静立着,皆是双手合十,嘴上不发一语,盛满担忧的眼睛密切关注着屋子正前的床榻上的人。
床榻旁,福伯小心翼翼的将一粒金丹送入皇甫矜容的口中,皇甫矜容舒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能慢慢的艰难起身,围观之僧人们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然为首的一位大师却神情十分凝重,终还是上前行礼语气不容乐观道:“陛下,老衲说过,这药只能维持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过这药效也只会越来越差,最终无力回天!”
福伯面色苍白语气暗哑道:“灵绝大师,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灵绝双手合十摇摇头道:“阿弥陀佛,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物力终是有限,人有旦夕祸福生老病死之常态,此乃天地万物运转之道,天理循环不可逆,还望陛下以平常心处之!”
而皇甫矜容却始终一言不发,灵绝接着劝道:“陛下,世间之人,亦复如是,患此无常生、老、病、死,种种求觅长存之处,终不能得啊!”
“滚!”皇甫矜容终吐出一字,却让众位僧人皆变,纷纷面面相觑,
“我说滚!!!”皇甫矜容终是爆发打翻床榻边的茶碗!然明明身值壮年,行动却摇摇欲坠,头发为病痛折磨已然花白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灵绝只能摇头叹息道:“求生无门,死亦何难…”说着只能带领众僧人纷纷离开了…
“陛下!”福伯哀愁道,见陛下不惑之年体态竟比之与他都不如终心生不忍道:“陛下,不如让太子殿下……”
“住口!”皇甫矜容大怒!天道之力终不可言说,况且事实也证明了有些事即便是天道之力也无法逆转,而如今的他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去太庙!”皇甫矜容皱着眉发话道,福伯理解陛下心情不好,自然忙着准备,但来到太庙之后,皇甫矜容却将他支开,福伯即便不愿也无法强求只能在外等候!
太庙之中阴冷潮湿,皇甫矜容只能亦步亦趋的走着,径直越过祖宗的牌位,皇甫矜容打开一间暗室步入其中,消失在暗道之中…
暗道十分悠长,但由着夜明珠照亮依旧通明如昼,皇甫矜容忍着服药初期的不适扶着石墙缓缓向前,那石壁凿刻着奇异的壁画仿佛存在着十分古老悠久的历史。
沿着前路,一座巨兽鳌背上的明碑尽显眼前,碑文已然模糊不清,仿佛刻画着苍溟十六洲曾经辉煌的历史,碑前一个四面龙兽古雕的陶盆,皇甫矜容上前颤抖着捧起喃喃低语着:“为什么种不出来?为什么种不出来!没时间了!没时间了!”疯疯癫癫,神若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