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衿花国皇宫宫殿连成一片大气磅礴繁花锦绣,而到了夜晚,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与喧嚣,寂冷神圣而古老斑驳,在夜空缀满了飘飘渺渺的祈天灯下,皇宫被装点的唯美绚丽又神秘莫测,令人心旷神怡。
叶瞳瞳漫步走着,心中想了很多,直到眼前见到那个独自放着灯等待她的身影,一身月牙白的嵌金龙纹锦袍,头戴金冠,依旧尊荣雅致,然曾经玉软花柔的身姿,如今挺拔清瘦了一些,俊美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纯净的笑容,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美好得如梦幻一般。
见到乞巧儿的到来皇甫修步履轻缓笑靥如花的将手中的灯递到她的面前道:“姐姐,你看这是为你放的灯,好看么?”
叶瞳瞳望着灯,上头龙飞凤舞几个字:白首莫相离。叶瞳瞳愣了愣,暖黄的灯映照着皇甫修的脸庞,他漆黑的眸子此刻却亮的惊人对她道:“之前姐姐问我,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也许姐姐不相信,但我却只想和姐姐你永远在一起,白首到老!”
叶瞳瞳抬头望着天空中那漫天星辰就如眼前这少年的心一般,她突然严肃的对皇甫修道:“干嘛放灯啊?不知道放灯会引发火灾吗?这灯燃放后如遇强风,灯罩就会被吹倾斜被底部的明火引燃,一旦掉落在草堆、密林的地方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皇甫修闻言瞪大了眼睛愣住了!叶瞳瞳望着皇甫修傻傻的样子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后才叹息道:“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陪你白首,所以你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也许你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但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白吗?”
皇甫修回过神,望着乞巧儿平静的叙述,也许心中早有预料,但皇甫修心情还是如凝固了一般忍不住道:“是因为他么?所以姐姐不愿接受我!”
叶瞳瞳一愣这个他是…这才忽然想起她在宋乔音口中还有一个一起私奔的人来着…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只要姐姐不要离开我!”皇甫修红着眼终下定决心道,
叶瞳瞳挠了挠头:“呃…虽然我也希望你能帮到我,而且此事与你也并不是全然无关,但怎么说呢,此事并不简单,你有这份心意便好…”叶瞳瞳委婉道,她本想直接拒绝,但想到多一个人也许多一份力也不无不可,再怎么说皇甫修也是天蜀上神的转世,关于混沌天魔他总能帮上!
“那姐姐你究竟找的是什么人?”皇甫修疑惑道,他只听说那是姐姐的青梅竹马,但却连一个姓名都不知道,而一想到混沌天魔叶瞳瞳也恨恨道:“总之那就是一个极度极度危险的人,最好能抓住他挟持他关住他虐待他!哼!”但转念一想:“哎,反正哪有这么简单,现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人力有限连天道之力也无用!”
叶瞳瞳深深叹气,果然混沌天魔不是这么好抓的,即便他现在是凡人,且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诡计狡诈多端,她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甫修却皱起眉来表情有些异样,姐姐连她要找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还要抓住他挟持他关住他虐待他?口味这么重?姐姐确定这找的是她的青梅竹马不是什么仇人吧?
“总之你我便定下三年之期吧,三年期满你随便寻个理由将我休弃便是,在此期间我也会尽力帮你的!”这是她现此期间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许事情有变不用三年都未可知,叶瞳瞳真诚的望着皇甫修道,
她能预感到这平凡的世间有了混沌天魔的搅局,之后这苍溟十六洲将会风云变幻,没有人能独善其身的!她能做的也只能尽量做到眼前,而隋渊呢?想到那玄兵面甲的身影,叶瞳瞳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好!”皇甫修深深的望着乞巧儿道,即便只有三年又如何,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姐姐喜欢上他,让姐姐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那还一起放灯吗?”皇甫修望着手里的灯,
“放啊!”叶瞳瞳赶紧夺过来,
“不是说会引发火灾吗?”
“那也放!”
“噗~”
“笑什么笑!赶紧的!反正现在没人管!”
“?”
“哎呀,这也太单调了!我要画个小鸭子飘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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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巍峨的宫墙延伸极远,宛如一座无限牢笼,两侧交空的复道和飞阁,远远望去便似架构在虛空里,其上灯火氤氲,若天宫星市,而她小小的被笼罩在虚空之下,望着那满天的星火流光不自觉喃喃的对身边的人道:“阿英,我错了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阿英只知道那太子妃之位只有小姐你才配得上!那平民女子不仅窃了小姐的位置不说还在宫中耀武扬威,实在可恶至极!”
“可她毕竟救了我…”
“那又如何,小姐身份尊贵,她救你是天经地义!就退一万步来说,今后宫中生活她还要多仰仗小姐你,就她那个身份,还被歹徒掳走过,这有没有清白还两说定会遭太子殿下厌弃的!小姐你平日里照拂着她点便是,已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想了许久,夏钰如终于道:“阿英,也许你说的对…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这里是皇宫…所以你不要怪我…”夏钰如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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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外,珠楼贝阙,瑶宫仙台,这里可以凭栏远眺,一派歌舞升平,眼前的万家灯火空中火树银花皆映在她的眸中,然都不及眼前抚琴之人万一…
他坐在月下,一身洁白如霜的素衣上覆了层幽幽月辉,姿容绝尘,神姿高彻,他手下的琴声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不愧是阮先生的琴,世间难再寻一。”女子嘴角微微徜徉出一抹弧度,似一瞥孤鸿,男子却无任何表情,而是起身谢礼,淡淡的收拾好琴包便径直离开。
而女子也并无任何挽留之意,她倒是更是更了解这天下第一琴师阮琴一贯的性格作风,仿佛除了外貌气质,更外乎是一个人高洁、清冽、孑然的人…
“看来是时候了~”女子喃喃着,仿佛世间一切都往如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