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自是应答,只有阿英十分疑惑,自从小姐见了那个平民太子妃,现在做任何事都开始避着她了,眼底里冰冷的戾气慢慢凝结,见小姐一直望着她,阿英立即回神十分恭敬道:“是娘娘!”说着便与侍女们一同离开,
这边望着阿英离开的背影,夏钰如却觉得她离开前叶巧儿最后对她的提醒定是无中生有,什么小心身边之人,她身边的人正常的很!
她自然不会承认她对叶巧儿要挟她的事依旧留存怨恨,但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也不管其他,安心的陪着老太太欣赏她的花园,虽然那些植物刚长出新芽,并不比从前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的模样,但显然老太太也是用了心的,好好规划一番,想来明年开的会更加茂盛。
夏钰如便装作不知道:“奶奶,这些都是芙蓉花么?”
而老太太见亲孙女对芙蓉花有兴趣,立马如数家珍起来:“这芙蓉花呀最喜温暖湿润的环境了,特别不耐寒,忌干旱,耐水湿,关键还能入药,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止血之效……”
听着老太太滔滔不绝,夏钰如并没有表现的不耐烦,而是陪着老太太逛完一圈花园,才来到凉亭内坐下,给老太太沏上茶,听她不断欣慰的夸赞着她懂事,
而望着芙蓉花,夏钰如便不禁意提道:“听说已逝的昭阳公主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芙蓉花…”
只一声,老太太手中的茶杯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夏钰如故作惊讶道:“奶奶你怎么了?“
老太太神思恍惚,仿佛陷入了巨大的回忆中,直到夏钰如的呼喊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没,人老了不中用了手都拿不稳杯子了。”
说着便想起身收拾起来,但显然夏钰如并不打算就此揭过继续道:“我还听说,昭阳公主身前有一个她最喜爱的侍女,奶奶你说巧不巧,也叫绿娥……”
老太太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抓住夏钰如的手臂诘问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难道都是真的?”夏钰如同样大惊失色,她以为叶巧儿说的全部是骗她的,只是没想到奶奶的反应如此之大,反而不得不让夏钰如相信!
“奶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而夏钰如的问话让老太太的双手都开始颤抖,渐渐她的眼底翻涌出无比的痛苦与悲楚,
望着夏钰如无比求知与真诚的眼神,老太太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哎,不过是些陈年往事,如今连公主大人也逝去了,想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不错,我曾经便是公主大人身边的侍女,名为绿萼。“
夏钰如震惊不已,因为老太太说的竟与叶巧儿告知的不谋而合!
“公主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而我却不能竭诚以报!”
接下来夏钰如也知道了关于老太太年轻时的全部始末,当年昭阳公主对绿萼恩重如山,想着将其许配给家生子当时的魏升总管,不仅亲上加亲,自然也能将绿萼一直留在身边,然当时的绿萼却早已与府中的奴仆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但她也不敢将此事告知公主,因为当时府中规矩严格,不允许府中奴人私相授受,无法最终两人决定私奔,这也是老太太事到如今也久久不能释怀的原因,辜负了公主大人的一片爱护之心,而当时的魏升总管对年轻时的绿萼早已情根深重,即便后来找到两人,见绿萼早已怀胎八月,最终只能罢手!
但多年以后魏升对那个奴仆的仇恨不减反增,依旧无法释怀,最终只能发泄在了他们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夏胥昌身上,这也是夏胥昌年轻时明明才高八斗却碌碌无为的原因!
“那后来呢?后来爹爹是怎么摆脱的?”夏钰如不仅追问,
“后来?”老太太竭力回想道:“后来你爹爹便救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知恩图报,你爹爹自然平步青云。“
夏钰如皱眉,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便问道:“奶奶,你再想想,爹爹在救了太子殿下之前,可有与什么人有过来往?或者与什么人有过书信之类的?”
老太太这才回想起来:“如果这样的话你爹爹此前倒是与一位琴师成了好友,还常常请到家里来。”
“琴师?”夏钰如惊疑道,
“不错,那可是一位不管姿容还是品洁都十分高雅清冽的先生啊!”显然老太太对那位琴师十分的记忆犹新道:“我记得他姓阮,我们都叫他阮先生,他的琴技真真是天下无双,连奶奶我这不通音律之人都觉得悦耳绕梁,总之啊你爹爹与那阮先生成为知己好友之后,你爹爹的事业便从此一帆风顺了,想来是那老不死的保佑,你爹爹终于出息了。“
老太太拍拍胸口,显然也对儿子有如今成就十分欣慰,但夏钰如的表情却依旧不容乐观,如今爹爹的出身得到证实,那那些贪赃枉法的罪证呢?是不是也确凿无误?
老太太见亲孙女脸色十分难看,心中不免忐忑道:“钰儿啊,告诉奶奶,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可别被什么人给骗了,奶奶虽然出身不好,那可是正经的平头百姓,你爹爹也是,虽然买通考官是不对,但按你爹爹当时的才华,即便是状元那也是手到擒来的,可惜抵不过那些高门大户,要想出头,便只能走这些歪门邪道!“
老太太哀叹着事局不公,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厉声道:“是不是李氏那丧门星又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生不出儿子便也罢了,成天就知道捕风捉影的!早知就该让昌儿休了那个没用的东西!”
而夏钰如听着却是一脸的烦躁,先不说爹爹的起家本就是借助母亲家族的势力,按叶巧儿说的,也许父亲在外有无数的私生子,但夏府却只能且唯一只有一位正经的嫡长女!
“好了奶奶,母亲没乱嚼舌根,我也没被人骗,就像您说的不过是向我透露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如今我们夏府爹爹娘亲还有您都平安无事才是要紧,放心吧。”夏钰如安慰道,心中已然有数,
但老太太还是一脸的不放心道:“哎,你们哟,都说儿大不由娘,你也是女大不中留,什么都不跟奶奶说,等你们真遇到事儿了,到时候可哭都没地儿哭。”
夏钰如虽不耐,却也忍着性子继续跟老太太唠了一会儿话,只是没想到在墙一角,一道身影不禁亲耳听到了全部过程不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