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妇人连忙叫人添了炭火。
“赶路这些时日辛苦了，见你个子不矮却如此消瘦。”老太太心疼抬手挽去她细小的发丝。
慕暖摇头：“能在回上京在祖母跟前孝敬，再冷也抗的住。”
老太太满意的看向身旁的妇人：“你看这丫头，嘴也甜了不少。”
木嬷嬷笑着点头，瞧着二小姐确实乖顺许多。
老太太松开慕暖的手，又转起了手上的佛珠：“这次得亏你哥哥立了功，才能将你接回来，你们二人同父同母自然亲些。”
“你父亲也早早准备着让你回来”老太太补充，眼睛却观察着慕暖的神色。
“你父亲不爱说些好听的话，但你毕竟是他的孩子，他心里自然是疼爱你的。”
慕暖没有做答，老太太也明白没再多讲，她心里知道这些年终究是慕家亏欠了这个孩子。
老太太摸了摸额头，眉头紧蹙身子也开始坐不稳。
慕暖想上前却被木嬷嬷打断：“二小姐，老太太这是老毛病了，一到天凉便头疼休息一会便好。”
嬷嬷伺候老太太起来，慕暖也站起身。
“二小姐今日就先回去，老太太要歇息了。”
慕暖点头出了屋子，连衣在外等候见人出来连忙披上披风撑好伞。
到了没人的地方慕暖开口询问：“兄长今日可会回府。”
连衣摇头：“洛堤之战，大少爷领兵连连逼退敌人还拿下地方首领首级，回来后皇上便任命他为骠骑大将军。如今没有战事，便认领近卫首领，每日都在郊外操练场领兵训练，几乎不怎么回府。”
“不过，这几日也快到了老夫人的寿宴，少爷一定会回来的。”
慕暖细想，她离开慕家时也是大雪纷飞的时日，没想到这次回来也赶上了祖母的寿宴。寿宴之时，她一定要问出令牌的下落。
*
“小姐，我们为何要站在府门外，主母还等着你去食园呢。”
连衣见慕暖手指通红，嘴角细微颤抖实在不解。初雪是最让人寒冷的，连门口的小厮都时不时要换班交替看守。慕暖这单薄的身子却在这足足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再这样下去恐得风寒。
慕暖将手放在脸上嘴里哈出热气，刚想解释，就见门口停了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身穿官服，手中端拿着黑色乌纱帽埋头一个劲的往府里赶的中年男。若不是到了府门前有奴仆上前抹去身上残雪，定能略过慕暖进了府。
慕暖上前，温声道：“父亲。”
慕中山一愣这才注意到面前女子，他愣了许久，打量着慕暖每一处五官，许久才小心翼翼询问：“啊暖？”
见慕暖点头，他也顾不得礼数手搭在她细小的臂膀，左右摇晃想仔细看看。
眼中湿润，声音哽咽：“我儿长这么大了。”
说起来，原主被送走后，慕家却没有一人前去探望。起初慕暖是认为慕家已经遗忘她这个女儿，又或者早就抛弃了。可如今回来观察他们的反应，并不像对原主没有感情的样子。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慕中山高兴之余也察觉慕暖浑身寒凉，手指通红，脸上也有了雪霜。
“怎么在外面，这么冷的天，小心冻着了。”
慕暖摇头：“我想爹爹回来第一时间见到我。”
慕中山眼中诧异，发觉慕暖与老家族长信中有所不同，但也因想起信中内容反而收敛。
“天寒地冻，先进去吧。”
慕暖察觉慕中山态度转变，没在多说转身随着一起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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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站在庭院外等候，见慕中山身后跟着慕暖连忙上前：“你这孩子，我叫你来食园你怎么等你父亲去了，你放心，你父亲现在不会赶你回去，有主母护着。”
她这话说的好像慕暖是为了不回去才假装乖巧，阿谀奉承。
“若为了慕家好，慕暖就是一辈子待在庄子里都没有关系。“
慕中山最重家族荣辱，听后喜上眉梢颇为认同。
季舒不再说下去，便招呼着往庭院走：“快进去吧，如今天寒地冻，你这身子要小心护着。”
“多谢母亲。”
进屋后，慕暖打量起早已坐在桌边等候的众人。
只见一对中年夫妻以及两位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子，他们也打量着刚进屋的慕暖。
中年夫妻见状立马起身，其中的妇人拉起慕暖得手，眼睛上扬，因为表情浮夸一双柳叶眉活生生变成了八字眉。
“这便是啊暖吧。”
季舒正要开口慕暖却先说了出来。
“是我，大伯母和年轻时毫无变化。”
洛敏听后开怀大笑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这丫头还记着我。”
‘大伯父。”
慕暖朝站在罗敏身旁文质彬彬安静的男人行礼，他们二人反差极大，慕暖这才猜的出来。
慕云山点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女子：“这是你大姐，幼时还在一起玩耍过。”
女子装扮朴素，并未有钗裙粉黛，装束似男人一般，发丝高高束起。轮廓分明，一脸英气丝毫不逊男人般俊俏。
面容冷淡带着几分不耐烦，与这周遭格格不入。
季舒用手扯了扯站在身后的女子：“这是你妹妹，云瑶还不见过你二姐。”
慕云瑶与慕颖更为不同，身上全是当今最时髦的装扮，头上花红柳绿，虽复杂却不好看让人乏味。与季舒几乎是一个模子，只是还尚有稚气。比起季舒那般胭脂水粉，她干净可爱，多了些许灵气。
慕云瑶瞧着慕暖上下打量，若有若无翻了个白眼很是不爽。
慕中山不以为意只叫大家落坐。
老太太差人来报身子不适便不在过来。
吃饭并无太多交谈，有季舒在，慕中山少了对慕暖的关照。反而是洛敏瞧着慕暖心生喜爱不停地给她夹菜，慕暖也全都收下。
众人吃过晚饭后便陆续离开，慕暖却被季舒留了下来。
她与慕中山坐在主位，面容和蔼语气温和。
“这次寿宴我与你父亲商议，让你三姐妹用自己的才学当做给祖母的贺礼。你父亲给你找了极好的老师让你在庄子里苦学定对你来说是轻松的。”
慕中山在一旁笑而不语，也是认同。
慕暖点头答应，出了门便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