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受到撞击的手现在因为拉扯已经损伤,一片乌青。
“你这手得休养一月不可提重物······”郎中嘱咐着事后禁忌,连衣收起郎中开的单子跟着一起去拿药。
秦苏苏把玩着刚刚要来的马球:“你不觉得奇怪吗?赛前的马都是一一检查核对过的,慕云瑶的马却突然失控乱撞,而且还总是朝你来,像安排好的一样。”
她本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慕暖面色一冷:“走。”
秦苏苏屁颠屁颠连忙跟上,两人来到坐台,此时的气氛和早上截然不同,季舒垂头丧气着洛水郡主也不搭理她,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和她说话。
见两人来,洛水起身拉过慕暖:“好姑娘,今日多亏了你。”
慕暖摇头:“秦姑娘与我是朋友。”
秦苏苏正无聊着四处望,听到朋友两个字心中暗喜,终于有个不叫揉做作的朋友了。
“不过,今日三妹妹的马实在蹊跷。”
慕云瑶还暗暗吃痛着,正不爽郡主给慕暖请郎中自己这个摔下马的却没一个人过问。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故意刺激的?”
“我什么也没说。”慕暖一脸笑意。
慕云瑶仿佛有一种不打自招的不适,她的回答也引起洛水郡主的疑惑。今日这件事情不仅伤了她的面子还将淮安王得罪了,她现在也是怒火中烧,连忙叫来看管马匹的人。
马夫颤颤巍巍站到堂中战战兢兢道:“这马我确实是再三检查过的没有任何问题。”
“再三?那淮安王的马匹怎么会在马厩里。”
马夫扑通跪在地下:“是属下失职,前些日子淮安王府将马匹送来修剪马蹄,小的这几日忙的糊涂,今早竟然忘记将淮安王的马匹牵出来了,请郡主娘娘恕罪。”
洛水郡主冷脸斥责:“来人,拖下去打发了。”
说完就上前几人拖着马夫往外赶。
“慢。”慕暖看向洛水郡主:“郡主,马夫多会些医治的法子,不如让他给我妹妹的那匹马瞧瞧?也好知道是什么缘故还我妹妹一个清白。”
慕云瑶闻言色变连忙打断:“我不需要。”
“妹妹,你不需要,侯府需要,父亲需要!”
季舒想到慕中山,将慕云瑶拉到身边在其耳侧咬牙切齿:“别坏了你父亲的名声。”
洛水郡主点头让马夫前去勘验,一炷香之后马夫又被拖到堂上。
他跪在地上面上喜悦,急切道:“夫人,不是马的问题,是人,是人!”
慕云瑶站了出来,她指着马夫的鼻子:“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
慕暖前去拉下她的手温声劝慰:“妹妹,你要听他说完不然这罪名就落你身上了。”
慕云瑶怒目瞪眼:“你!”
却见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后收了脾气。
那马夫显然有了底气也不怕慕云瑶的威胁:“夫人,马没有问题。马身上只有鬃毛是最长的,我仔细查看后发现鬃毛里有一个极小的伤口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说着他环顾打量着四处随即大声说着:“是女子钗环。”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落向慕云瑶只见她头上的一对桃花钗如今只有一只,慕云瑶急忙辩解:“我是嫌麻烦丢掉了。”
“比赛完我明明都看到你的钗子,马疯了以后就没见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下算是彻底定了慕云瑶的罪。
洛水郡主气的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看向季舒:“你教的好姑娘!”
季舒此时脸上一会白一会青但脸上还是笑容不减,只是拉过慕云瑶:“夫人,这马匹慌乱,云瑶也是为了能让马停下来却用错了办法,也是无心的。”
她的解释苍白而无力,季舒拉着慕云瑶就和洛水郡主告辞离开。
“我看着季大娘子知书达理无人不夸赞,这女儿确是个心狠的。”
“说是心狠不如说是心术不正。”
底下议论纷纷,洛水郡主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拂袖结束了今天的宴会。
秦苏苏还想和慕暖玩,却被洛水郡主拎回了家只是怕她再生事端今日是丢不起人了。
慕暖等连衣拿回药一同回了慕府,一路上她都想着皇莆修的背影,他为何不听自己解释呢?
到了慕府隔老远都能听见慕云瑶在庭院里哭喊和季舒的斥责声,慕暖无心听戏,回了慕长风的西院旁的小厢房,连衣服都不脱就躺在床上渐渐入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只感觉口渴便窸窸窣窣摸爬着起来。
迷糊着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壶就往嘴里灌,冷水划过食道不由得打冷颤。
听到木门推开的声音语气慵懒:“连衣,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慕暖迷迷糊糊没有反应过来:“太累了,我再睡会。”
说完就身子懒散的朝床走去只是还未躺下,全身就打了个机灵,她缓缓转身只见慕长风穿着日常华服站在门口正凝视着自己。
“兄长?”她不可思议的叫了一身,是的,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慕长风走上前:“坐下。”
慕暖直直的在他的胁迫下端正的坐着,也不知道是她幻听隐约听见一声叹息。
慕长风伸手:“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慕暖打量着他手心里的小绿瓶,顿时松懈,搞半天是来送药的还以为停了慕云瑶的话来找自己算账的。
她接过瓶子仰着头会心一笑:“谢谢兄长。”
她这一笑慕长风的脸反而愈发的黑,他转过身迅速出了房门。
夜晚,一切都安静的世界唯独能听到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