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这脑子刚想到帝姬的身影,面前就已经缓缓走来一倾国倾城的女子,这容貌是每每见到都忍不住惊叹的。
慕家娘子也美,可慕家娘子的美只是到心坎,是平和温柔,只觉得女子皮相一绝是个好姑娘。帝姬却不同,她的美动人心魄极具攻击力,只一眼你就不得不被征服。
她五官高挺深邃,一双眼睛像狐狸一般妩媚配上红色胭脂一眼就能将人看穿让人不敢直视,双瞳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褐色仿佛泛着秋水。那双红唇山峦迭起,启唇时只觉得唇红齿白,诱人魅惑。
“子修。”
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娇软。
林山弯腰行礼退到一旁低着头,帝姬是前朝先帝与当今太后所生,虽然与圣上并不是亲姐妹,但一直在太后身边教养,自然也耳濡目染,虽然才是桃李花年身上却有着极强的压迫感和威严。
她的威严是在柔声里,酥到骨子里。
“殿下。”黄莆修与帝姬算是青梅竹马,可他两却不是话本里那般亲切。他深深的知道,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根基里全是毒液。
“我听学究说今日你会来,我们好久没见了?”南羽馨淡淡道,却不知觉得抬高脖颈带着傲气。自从黄莆修回来,她就日日想要与其见面,可是这个男人既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无论是送的东西,心间,请帖都原封不动的送到了自己手上。她原本还以为是她们太久没见,又都已经长大了有隔阂很正常,结果没想到是和慕家娘子有纠缠。
他今日来是做什么的?难道也是看那个贱民的?
“殿下,臣只是公务繁忙。”
“你撒谎。”南羽馨眼眉轻佻嘴角带着不屑,黄莆修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骗人。
她莞尔一笑,仿佛刚刚的事情已经过去:“子修,额娘说她也许就没见你了,若你抽空来琴暖宫坐坐,她老人家也想看看你。”
她步子不易察觉的往前挪了一小步,他既然不见她总不能还不敢见太后吧。
黄莆修身子后退,面上平静:“我明日定会看望太后老人家,学究找我还有事我先告辞。”
目的达到了,南羽馨便不在阻拦,她这人其实很容易高兴的,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
黄莆修与她擦肩,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转过身:“殿下,你以后不要在唤我子修,臣担当不起。另外,最近上京动荡,你除了在国子监便不要在去别处了。”
南羽馨身子一僵,笑意全无美丽的眼眸变得寒冷,身旁的书童见到此状身子止不住打冷颤。
她缓慢转过身看着远去修长的身影,嘴角冷笑,黄莆修,迟早有一天你会变成的我的阶下囚,任我玩弄宰割。也许那日,并不远。
她眼睛撇向一旁:“你这张脸令本公主十分厌烦,从今以后我不想看见你。”
书童扑通跪在地下,低着头看着身旁的衣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一身冷汗却不敢开口求饶,只因她知道这蛇蝎美人的手段,若是她叫喊引来其他人她明日便不是一人惨死的结局了。
寂静院落里,男子抬手推开木门,一股檀香沁人心脾扑面而来。屋内摆放了许多架子,架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书卷,卷轴。
视线遮挡出,一翩翩白衣男子正与一白发老者下棋对弈。
林山站在外等候,他跟在黄莆修身边已有十七年,黄莆修一个眼神一句话他都能立即知道,这也是他能留下的原因。
今日会见的国子监祭酒也是黄莆修幼年恩师,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黄莆修,所以他只需要安静等在门外就好。
老者抬手抚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须,一脸赞赏的思虑,这世上能与他对弈的人不多,除了他教的黄莆修便是面前温润如玉的少年。
他刚好瞧见进来的黄莆修,笑道:“子修来了。”
一旁站着的书童连忙端来一个凳子,黄莆修望着白色的背影上前作揖:“殿下。”
男子并未抬眼,目光还是落在棋盘上,不怒自威温声道:“来了。”
祭酒示意黄莆修坐下,得意的看着二人:“你们可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门生。”
一个是得圣上认可百姓爱戴的太子,一个是在边疆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王爷,他这一生的成就都在两人身上体现,就像他的手心手背一般。
南修远抬眸微笑:“还记得在宫里,我们一起受太傅教导,那段时日虽然枯燥但也很是有趣。”
幼时,因黄莆将军和夫人都在边疆打仗,先帝觉得心中亏欠将黄莆修接到皇宫交给太傅教养,也就是现在国子监的祭酒。那时,宫里的孩子都是太傅教导,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黄莆修一直都活泼聪明,和安静沉稳的南修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因为年级相差不大,心中所想志同道合,两人便成了知心好友。
可是,只从黄莆名携妻子在碧水之战一同为国捐躯后,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冷言冷语,独来独往身上充满戾气,充满血腥。他们背负的东西都太多了,所以他们做不了朋友,注定君臣。
“我老了,得陛下体谅才得了祭酒的闲职,奈何还是你们的老师。”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太傅是为何贬职,只因在朝堂上向圣上谏言碧水之战其为内部有人陷害,殿下大怒才得了国子监祭酒一位。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老师。”黄莆修为祭酒倒茶,眼里情绪不明,似乎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