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
广平郡的暮色中,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这座历经战火洗礼的城池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城内,一处装饰古朴而又不失雅致的府邸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交织成一幅欢乐的画面。
曹鲲正热情地款待着远道而来的天使左柏。
尽管这是他们第二次会面,但两人之间却仿佛有着多年的交情,言谈间毫无生分,一口一个“兄长”,一个接一个“贤弟”,喊得真挚而亲切。
“贤弟啊,朝中那些风言风语,为兄也有所耳闻。”
左柏端着精致的酒樽,眼神中满是担忧:“他们说你怠战怯战,更有甚者,竟污蔑你养寇自重,实在是令人气愤。”
言罢,他轻轻抿了一口酒,似是在品味这其中的苦涩。
曹鲲闻言,脸色骤变,怒意上涌:“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在前线浴血奋战,多少次险些丧命,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等污蔑,若非为了大乾社稷,我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桌案,怒道:“不行,我这就上书陛下,我要解甲归田,这仗不打也罢!”
左柏见状,连忙道:“贤弟切莫冲动!那些大臣之言,多是风闻奏事,陛下圣明,自会明辨是非,你看,陛下不仅没有听信谗言,反而赏赐了你御酒琼酿,这是对你战功的认可,也是对你的期许,望你早日平定叛逆,还天下一个太平。”
曹鲲满脸感激的抱拳高呼:“陛下圣明!我曹鲲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杀光乱臣贼子!”
左柏话锋一转,提到曹鲲最近收复离山郡的大功,笑道:“贤弟又立大功,收复离山郡,此等捷报传回玉京,陛下定当龙颜大悦,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啊!”
曹鲲苦笑一声:“兄长有所不知,这雍州逆贼,个个凶悍狡诈,非比寻常,此次虽剿灭了反贼张墨,但羽林军伤亡惨重,数万将士惨死,而那田猛、韩世雄、祝士达等人,更是比张墨等贼强大十倍不止,我军如今军械不足,粮草告急,若真要与他们正面交锋,怕是凶多吉少啊。”
左柏闻言,脸色微变,惊讶道:“怎会如此?”
曹鲲面容悲苦,继续道:“兄长有所不知,因军械迟迟未到,我军许多将士只能以竹竿木棍为兵,攻城之时,伤亡之惨重,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一场战斗下来,轻则伤亡三五千,重则阵亡一两万啊。我身为统兵之将,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还望兄长能回京后,如实向陛下禀明我军处境,以解燃眉之急。”
左柏闻言,神色凝重,正色道:“贤弟放心,我左柏虽不才,但深知忠君报国之道,回京后,定当如实向陛下禀报。”
夜色渐深,宴席终散,曹鲲亲自将左柏送至住处,待其安顿好后,便带着亲兵直奔军械库。
军械库内,灯火明亮,鲁冲正忙碌地清点着刚刚送达的军械,见曹鲲到来,连忙上前禀报:“将军,军械已清点完毕,共有长矛三千支、盾牌三千面、刀三千柄、弓五百张、箭矢五万支、破甲箭三千支。”
曹鲲听后,脸色铁青,冷声道:“这是把我们当叫花子了!”
这点军械对于羽林军来说,对于雍州的战局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难道皇帝老儿不知道?
狗东西真是该死!
回到军营,曹鲲召集了众将,将朝廷送来的军械情况说明。
周凌即便来自玉京,也不由得心生怨气,感受到曹鲲所承受的压力与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