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咽,怎么就醒不来呢?”老谭叔抓着刘诗妍的手摸她的脉搏。
这些出门在外的人都会些救援知识,只是刘诗妍的情况让他们摸不着头绪。
“可能发烧的原因吧?我遇到她时,口鼻里都是沙子,还淋了雨。”
顾学义帮忙分析原因,只要会咽,就有救活的希望。
但他们不是医生,也找不出刘诗妍昏睡的原因。
厨师蒸了馒头,炒的土豆包菜,一人一碗算是早饭。
在金场能有这样的伙食已是好条件了,许多金场都是开水馒头。
在这昆仑山里,又接近可可西里的无人区,路途遥远又艰难,运输物资相当困难。
顾学义们当时开了两辆手扶拖拉机,一辆上是面粉生活物资,一辆拉着行李和人。
他们在路上走了半个月才到这儿。
还好政府当时没有明文阻止这样的淘金队伍,不然他们进不去。
一群人高高兴兴吃了早餐,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吃饭、干活、睡觉。
没有城里年轻人的娱乐,也没有电影电视供他们消遣,连电也没有,晚上只有一盏自制的柴油灯可以照亮。
他们几乎像古代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油灯也很少用,除非特殊情况。
顾学义喝了几口热水,洗去头发里的沙子,安排胡迪和快板嘴发动一辆手扶拖拉机,送刘诗妍去美仁乡。
“学义哥,这人是你找到的,不应该直接送地质队吗?”
做好事需要隐姓埋名吗?
快板嘴有点搞不懂顾学义的行为。
顾学义看了快板嘴一眼,明白这孩子不想把这份功劳让给当地牧民,没想到后果。
“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这个功劳只能是当地人的。”随后给年轻人解释原因。
“我们是非法开采,没有政府的相关手续,当地政府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对我们的宽容。”
然后转脸说胡迪,“去发车吧,把我的被褥铺上去。乡政府也有藏医,病人可以暂时得到医治。再拖下去,可能有危险。”
顾学义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大家都服,胡迪和快板嘴心里虽不是那么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政策开放不久,制度还没完善,当地牧民也友好,不懂挖金是非法开采,只要不破坏牧场他们就不管。
但如果曝光在政府眼皮底下可就不好说了。
主动把人送给美仁乡政府,也是对当地牧民的尊重,有了这层关系,对方也会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双方互利互惠。
不然对方认真了,就算不治罪,也会把他们赶出去,那他们这些人今年就很难能挣到钱。
顾学义还发现了一个商机,只是不能说出来。
冬天大家都回家,但他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命,还想从这些牧民手中倒腾牛羊,赶到市里赚钱呢。
这也是顾学义路越走越宽的原因,每走一步都给自己留着后路。
送刘诗妍,顾学义再没去,他认识达仁乡长,以免对方接受这份功劳有顾忌,另外也因为他太疲惫。
当权者最在乎上级的嘉奖,在乎荣誉,而他们这些老百姓要的是能挣点糊口的钱,对那些可有可无的嘉奖,虚头,锦旗没兴趣。
只有钱在老百姓手里才是硬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