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义今天也有些累,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用脚把小城测量了两遍。
把自己折腾累了,一躺下困意也就来了,他本来就瞌睡多,睡着基本跟死人一样,炮打不醒。
在刘诗妍那儿得到安抚,心也不似之前那么难过了,反而舒畅了许多。
丫头说的对:过自己的日子,与别人何干?
那种洒脱可能只属于刘诗妍,顾学义考虑的事情太多,束缚了手脚。
身体也得到了疏解,可谓身心愉悦,人活着理应如此。
回味着进入梦乡,全是美梦,人生有一知己,不妄活着。
刘诗妍只想报恩,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没有血缘关系肯舍命为她好的就是顾学义了。
她就想陪着他,品尝着他的喜怒哀乐。
刘诗妍没爱过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她却想把顾学义装进心里暖着。
她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只默默陪着,给予他温暖。
真心爱一个人,不会计较付出和收获,远远看着就好。
夜半十分民族旅社来了一群人,大车小车好几辆,马达轰鸣,人喧嚣,睡死的顾学义都被吵醒了,可见这群人有多闹腾。
这群人他并不陌生,有好几个人的声音顾学义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韩建国的建筑队从藏区撤出来,今晚也住进了民族旅社。
乱哄哄的工人没有住进房间,旅社老板也不让他们住。在大院里就地搭帐篷,省下一笔住宿费。
韩建国大声骂,“你们这帮球人用手干活?还是用嘴干活?就不能小声点吗?”
旅社老板怕其他顾客反感,来提醒韩建国,不要那么大动静。
大院里安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窸窸窣窣开始干活。
这些人今晚也不准备睡觉,搭好帐篷又要开始做饭,毕竟在路上都好好没吃不上。
这会儿街上的饭馆都打烊了,饿着肚子也睡不着,再加上即将到家的兴奋,根本没睡意。
顾学义很清楚他们的流程,因为他有亲身体验。
困劲过了,这样被吵醒再睡就有点困难了,他最怕这样的后果,有时瞪着干涩的眼到天亮就是睡不着。
这也是人进入一定年龄段的苦难,预示着老了。
顾学义想,应该出去和老丈人打声招呼,可又不想动,觉得明天也不是不行。
翻个身继续躺着,浑身不舒服。
这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老板要往这个房间安排人了,看来房间不够了,这也更睡不了觉了。
“你们这儿住一个,其他的到这边来。”老板推开门对韩建国的人说,然后“吧嗒”拉开电灯。
能住房间里的一般是司机和管理层的人,顾学义多半认识,不过这会儿他不想搭理,仍蒙着头装睡。
顾学义有睡觉蒙头的习惯,不然睡不着,这是沈玉从小把他们养成的习惯。
孩子们多,如果有一个晚上哭了,会吵醒一炕,这样沈玉就不知该哄哪个了?
所以晚上她就想办法用被子把孩子们一个一个蒙起来。
几个孩子都留下了这样的习惯,头上不盖点东西没安全感。
“老马,你睡这儿。”韩建国不想和不熟悉的人睡一间房,指了个司机说。
他要和小助手住一起,有个人端茶倒水伺候着,这才有老板的普儿。
然后有个人走进来,把包放床上,拉开包拉链,取洗漱用品。
这个人一直没说话,不知道是谁?那人出去又进来,打了水,哗啦哗啦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