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人性考验（1/1）

傀儡军抵达皇城入口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画面，两扇魔法大门已经被失去理智的逃难人群暴力推倒，朱红的门板上面到处都是脚印，那种污秽与庄严底色混合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夕阳下举步维艰的老人，深邃的黑暗就在背后...

整个画面散发着一股遗憾残缺的美，就好像雪夜里捧着将烬火柴的红衣小女孩、或者是教堂里面对巨额治疗费束手无策最后只能向现实妥协的平民家庭。

通向权利顶点的大门虽然被突破了，但甬道后仍旧有骑士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前锋来汇报时，罗宁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见到了这群士兵，罗宁才意识到这座城市或许腐朽，但它并不懦弱。

眼前这十多名骑士应该是之前的守军，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轻的脑瓜缠着绷带，严重的手脚完全变形。

这群伤兵在看到列队前进的傀儡军后，表现出了让人感到钦佩的勇气。

领头的骑士单膝跪下，身后其他骑士有样学样，他们先是握着脖子上的银链低头祈祷了几句，随后握紧手中的武器，拦在了队伍前方。

残躯拦截兵烽的画面还是挺震撼的，换做是同类，多少也会给与这些骑士一些体面，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地精。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文化，注定了双方不可能做到互相理解。

老萨里挥了挥手，橙色光雨扫过，像礁石般耸立的人影就被撕裂成了无数细小的零件。

罗宁抬到一半的手臂顿了顿，最后又回到了原来位置。

都是一群傻小子，但可惜立场不同，罗宁钦佩他们的勇气，但不会同情他们。

老萨里侧头看向了罗宁，用眼神询问接下来的动作。

罗宁看着头顶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眼里浮现了回忆的色彩。

这里给罗宁留下了很多玫瑰色的美好记忆，在浴池觐见女王的尴尬、初识若拉时的彼此不对付、还有学院里充实但又屁平淡的生活，喜怒哀乐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但今日归来罗宁却不是为了保护这里，而是为了毁灭它。

天光暗了下来，山顶那一排排华美建筑隐没在幽蓝色的背景之中，罗宁看到黑暗里有人影在来回奔走，同时喧闹声也顺着晚风传了过来。

罗宁抬起法杖，指向了头顶。

机械液压轴承运作的声音响起，八爪蜘蛛傀儡纷纷从罗宁身旁穿过。

泛着雪亮光泽的金属节肢踩过被血液浸泡的地面，带起了一大片的血糜，地面上出现了细细的红色雾气，大地在铁足的践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

驻扎在距离圣佩丹尼姆不远的莱茵联军也发现了城内的异常，哨位将得到的情报汇报给了骑士长，骑士长召集了各军团指挥官，开了一场临时会议，讨论内容自然是联军要不要趁机做一些什么。

关于这一点各团指挥官又不同的意见，保守派觉得按兵不动等待使节团的消息最好，毕竟前面做了那么多的“工作”，现在突然变更，会让在里面工作的同僚处境变得很不好。

激进派则认为眼下应该调回撤离的大军，直接对圣佩丹尼姆进行攻城！

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对莱茵联军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换做其他时候联军可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有可能拿下这座雄关，但眼下如果把握住了机会，很可能只需要付出先锋军一半的伤亡就能拿下！

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不去做？

总之激进派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圣佩丹尼姆的墙头。

两边各执己见吵成一团。

中世纪的会议基本都是这个样，不论在座的地位多么尊贵，但是该吵的时候，嘴里蹦出来的词语比街边流氓还下作。

看着已经便要演变成全武行的现场，骑士长抬手捂住了额头。

骑士长本人其实更倾向于激进派，他内心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但之所以迟迟无法做出决定，其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对圣佩丹尼姆突然开启守城结界的原因并不知晓。

魔法结界隔绝了情报来往，这造成了莱茵联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局面。

选择了激进派的法案，骑士长害怕这是圣佩丹尼姆设下的圈套，等联军主力压上去，立马遭遇对方提前埋设好的火力攻击，然后要塞没拿下不说，还让联军损失惨重。

但如果就这么放弃吧，又心有不甘，因为守城魔法阵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

开启魔法阵需要用到的魔核消耗，是一笔可以让大陆任何势力都会感到牙疼的数量。

艾瑞希虽然经济发展很好，国家也很有钱，但因为近些日子的战争，已经退到了差不多几十年前的水准。

现在的艾瑞希已经没有了挥金如土的资本，具体形容就是从“今晚所有消费，全部由*公子买单”变成了“要不今晚AA吧”的水平。

你要说艾瑞希故意设下圈套，准备诱骗莱茵联军上当...骑士长是不信的，因为隐藏在艾瑞希内部的殖人早就将这个国家眼下的状况事无巨细的汇报了过来。

节节攀升的粮价、日渐严峻的阶级矛盾、对底层无节制的剥削和欺凌...所有的恶果结合在一起，让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国家，早已经到了落日余晖的地步。

最经典的就是里维特要塞无粮这件事，作为排名前三的大粮仓，专门用来应对天灾的特殊储备，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掏空了...

这一幕当时把莱茵联军都给震撼的不清，事后连夜将消息汇报到国内，然后本国也迅速开展了巡查各地粮仓的行动，具体又查出了多少类似的案例，那就是后话了。

在上演了一次全武行后，最终是激进派以微弱优势占据了上风，然后最终结果是联军停止撤离，返回之前的营地，用来试探艾瑞希反应，然后联军根据反应再做应对。

与此同时，皇城地宫入口也在上演着一场“人性”的考验。

当得知派去的禁军已经被成建制的彻底消灭后，狄浑身失去了力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中对罗宁的恨意已经攀升到了顶点，但一想到傀儡军已经跨过“凡人和天龙人的界限”，开始清理他们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群体，狄克便感到浑身发冷。

然后祸不单行，还没等狄克消化自己很可能成为逃亡政权首领时，另一则坏消息又传了过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地宫入口的地址不知道为何暴露了，贵族和那些该死的下民已经冲了过来，现在在门口喊着让我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