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萧姨娘指挥丫鬟嬷嬷收拾着东西,大夫人和云溪雅坐在屋中,大夫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嘭的一声,大夫人把茶杯狠狠的放在桌上。
茶水晃动了几下才慢慢恢复平静,云溪雅皱眉,上前帮大夫人顺了顺气,缓缓的问:“娘,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个人真是得了疫病而死吗?”
大夫人抬头看看她,叹了口气,“哎,折损了一个嫣然,结果还是让那臭丫头逃过一劫!可惜了我这么精心的安排!”
“夫人也别太心急,这次不过是那丫头运气好。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谁能笑到最后,还犹未可知!”桂嬷嬷又重新沏了一杯茶端过来。
云溪雅看她们的样子,坐下拉着大夫人和手撒娇,“娘,你们在说什么呢?告诉我呀!”
桂嬷嬷看向大夫人,得到大夫人点头后,低声说:“再过几月就是小姐生辰,夫人还准备在那天帮小姐物色一个好人家。”
“哎呀,桂嬷嬷,你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云溪雅绝美的脸蛋儿微微泛红,又道:“莫非,今日之事…是娘亲你们安排的?”
桂嬷嬷点点头,大夫人拉过云溪雅的手,“雅儿,你可知当朝陛下曾说给,在过不久就要退位到后殿静心修养?”
云溪雅眨眨眼,抿唇,“嗯,这事父亲曾经也说过,不过这和今天的事有关系吗?”
“傻丫头,陛下一旦退位,太子定然登基为皇,而我们家的雅儿在过段时间满十五岁了,这可是女子的大好年华呀。”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她还是有些懵懂,在内心叹了叹:若是让雅儿嫁入皇家迟早也要接触到女子之间的争斗,以雅儿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自保啊!
桂嬷嬷看着大夫人眼睛暗了暗,心知大夫人这是为云溪雅担心,再三思量后把事情说了出来:“大小姐,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安排的,为的就是要让二小姐日后能乖乖为我们所用。”
云溪雅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问:“这么说,那具尸体还有哪些乞丐也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不对,这说不通啊!如果是假的,那么嫣然又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揉了揉额头,略显疲惫,“尸体是前天就让人埋进去的,那些乞丐也是我提前让桂嬷嬷买通特意来演这出戏的人,本来按照娘亲的计划是云溪灵身上被发现有红块之后会和那些乞丐一起被隔离在一个大厅里面。然后等到明天会有一个神医路过,告诉大家这只是普通的过敏,和疫病无关。”
“但是,云溪灵和那些人关在一起整整一天的时间,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她的名声就算是废了!你想想,以你爹的性格特点,肯定会要对她家法处置!这个时候我们在站出来为她求情,这样一来,她还不对你感恩戴德,乖乖给你当踏脚石,任我们摆布?”
“原来是这样,娘,你们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云溪雅对于大夫人瞒着自己有些耿耿于怀。
桂嬷嬷赶忙为她解释,“小姐,不是夫人要刻意瞒着你,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也就越有说服力和真实感。而且像刚才这种情况,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波及到大小姐你的身上呀。”
云溪雅也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于是叹了叹,“娘,我是你的女儿呀,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和我商量商量,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上忙啊!”
大夫人听云溪雅怎么说后,欣慰的笑了笑,又转头问桂嬷嬷,“桂嬷嬷,你确定你拿给我的那包粉末是一品红吗?”
桂嬷嬷点头,眉头一皱:“老奴拿的确实是一品红,可是……今天这个情况我到现在也没理清楚。”
大夫人闭了闭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带着些许寒意的笑容,“还能怎么样,嫣然那丫头把事办砸了。”
“娘,嫣然死的样子,我感觉很奇怪啊。”云溪雅眼前浮现出嫣然死之前疼的到处打滚,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大夫人眼睛微暗,嫣然的死也是她现在没有想清楚的一件事,就算云溪灵反设计了嫣然让她沾碰到一品红,可就那点份量不可能让人死的那么痛苦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画颖扶着的老头该不会…是岳老爷子吧?!
一连串的问题在大夫人脑中浮现,桂嬷嬷提醒说:“大夫人,你看着清心咒。”一边把东西拿给大夫人,大夫人无奈的看了看云溪雅,“雅儿,你受累了。”云溪雅平静的接过书,“没关系,我这就去写。”
大夫人看她坐下书写着,吩咐迎冬帮她磨墨,桂嬷嬷去弄些膳食。而后刚好看到云溪灵和青璃一起走向西厢房的身影,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云溪灵对于危险的敏感度极高,她知道这股带着阴狠气息的视线一定是来自大夫人吧!
恐怕大夫人现在还在想着嫣然的死因吧?
事实上,大夫人所安排的粉末是不至于要了嫣然的命,但是云溪灵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颠茄的花粉。
本来只是会刺激皮肤的一品红茎汁在加上剧毒的颠茄粉,足够破坏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一段时间后中毒者会全身抽搐剧痛至死!
这,就是她送嫣然的死亡之路!
云溪灵距离西厢房越来越近,嘴边却扬着一抹青璃看不懂的笑意。
西厢房院中
岳老爷子悠闲的坐在一张摇椅上,画颖在他身边手法熟练的把茶酒倒入容器中,缓缓的煮酒。
画颖素手扬起,动作敏捷又不失优雅。浅青色的小杯子在她的手上快速移动,一看她的手法就能知道这位小郡主武功还不弱。
云溪灵才进到院中就看见这一幕,对着岳老爷子行了行礼,“云溪灵参见郡主,参见岳老王爷。”画颖诧异的看着她,岳老爷子眼中精光滑过,动了动身子,“小丫头,你叫谁呢?这里谁是王爷呢?”
“当然就是老人家您呀。”云溪灵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打量着。
岳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小丫头怎么看出来的?我老头子离开北越十七年,很多人都不记得我了,你又凭什么确定我的身份?”
云溪灵礼貌的笑起,走到画颖身边拿起一杯茶酒,轻闻了闻,“就凭这浓郁的酒香。”岳老爷子支起了身子,云溪灵又道:“老王爷一定是才从南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