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忆初本不愿退让,可他看黑衣人眼中的坚定后,只能后退。他很担心如果自己不让步的话,那个人会不顾一切的伤害到云溪灵。
“呵呵,好,我遵守诺言!”黑衣人大笑着,可云溪灵的心中升起一股极大的不安,在那个人抬起手臂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用手肘狠狠的撞向那人的肋下,同时压低身子避开他挥来的刀锋。
凤忆初没想到他会突然对云溪灵下杀手,在看到刀锋挥下时,他的心都凉了一大半。
好在云溪灵反映快,他直接抬手让那个人身首异处!他抬步正要走进云溪灵时,云溪灵冷静的说道:“先把残留的活口解决掉。”
看云溪灵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理智的处理事情,凤忆初的心微安,他转身极快的处理干净后,用白色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扇面上的血迹,恢复笑意,“不害怕?”
云溪灵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无奈的撕下一条裙摆,把它随意的系在自己脖子上。她平静的看着凤忆初摇了摇头。“这些人…冲你来的,是南秦皇室暗卫吧。”
凤忆初听她的语气平稳的讲出这句话,压下心中的诧异,“你怎么知道是皇室暗卫?”
云溪灵刚刚那番话很明显是一个陈述句,可她一个生长在北越的闺阁小姐怎么会认出南秦皇室暗卫?这可不是单靠聪明就能得出的结论,那么这样算起来,她如何得知的,这个问题就很值得人深思和怀疑!
“我胡乱猜的,没想到还真猜中了。”云溪灵淡然的说,她低着头仔细观察着这些死尸,凤忆初挑挑眉,猜的?那依她的意思是说,她故意说了试探自己?好像这个解释也说的通。
凤忆初扶平自己有些翻起了衣领,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你觉得是南秦而不是北越?”
云溪灵抬眼直视他,一字一句道:“第一,这些人的装扮上很明显可以看出是大家士族才能指使的暗卫。我虽然在云侯府中和我嫡母嫡姐水火不容,但是凭她们的能力和身份根本不可能找的到这样的人来刺杀我。而且刺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派出这么多人来也未免太夸张了。那么就可以排除他们是冲我来的这个嫌疑。”
“第二,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既然不是冲着我,那么就只可能是针对你。这点从他们一来二话不说就看着凤公子后,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对的!”
“第三,我在北越那么长时间从来不知道北越有凤这个姓氏,再加上太子殿下他们都对你很是有礼,那就说明你是北越的客人,或者是对于北越皇室来说,凤公子是贵客!那么能被皇室当作贵客的人,自然也是和他们一样身份贵重,这么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来自南秦。而且在南秦的地位还不低。”
“第四,你既为北越贵客,初到此地也不会有人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杀一个南秦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假设北越有人和你结仇,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暗杀你。一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二来一个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那些黑衣人是冲着你来的,而且也排除了他们是北越人,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他们必然和你一样来自南秦,你们都是南秦中人。”
“第五,他们口中所说的“主子”,按照刚才你和他们的对话来分析,你必然认识那个派他们来刺杀你的人。那么,那个人的身份也不可能会低,还有这些人腰间系带上绣的暗纹,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南秦皇室的标志吧。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吗?最后,结合以上五点,就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你是从南秦而来的贵客,身份尊贵,而南秦皇室中的某个人怀疑你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故而派人前来试探,好摸清你真正的实力,以便为以后做打算。呵,不知溪灵分析的可对?”
好厉害的分析能力,好敏锐的观察力,好聪明的云溪灵。这一番话说的和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凤忆初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不,准确的说是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感到心服口服!面对险境临危不乱,头脑冷静,心性理智。
这样的女孩他平生仅见!!!
“说的好!可小灵灵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凤忆初拍拍手后弯下腰笑看着她。云溪灵用眼神问他,什么问题?
凤忆初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对你下手?还能那么快躲开?”
云溪灵墨色的眼珠转了转,“第一个问题,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危险;至于第二个问题…也许是运气吧?”
她对于危险一向很是敏感,而她的这种直觉也帮了她很多次,至于怎么避开那人致命一击的,她也有些奇怪,总觉得刚才那个黑衣人好像手抖了一下。
“直觉和运气?!小灵灵你可真厉害啊……”凤忆初伸了个懒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你脖子上的伤要好好处理,否则会发炎,走,过去我帮你上药。”
他说完后走到树下解开系着马的缰绳,云溪灵迈过满是血迹的草地和死尸缓步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那个挟持她的黑衣人。她眼睛眯起,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人拿刀的手腕旁有一片细细的紫竹叶,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柏树,了然轻笑。
“小灵灵?”凤忆初发现她停下脚步,有些担心的望着她。云溪灵眨了眨眼,又转身走过去,翻身骑上白马,凤忆初牵着两匹马往溪水的上游走去。
等他们离开后,一人出现在那里,那人沉默的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小心翼翼的捡起刚刚云溪灵低头时被割断的一缕头发后离开。
在那人离开后,原本血色弥漫,躺着死尸的草地上变的干干净净空无一物。若不是石头下有那两条鱼骨的存在,恐怕会以为从来没有人来过这儿,而这里也没有被染上过那腥红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