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澈欲言又止目送着他出去:“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阿音你连锦澈哥哥都不相信的吗?你阿姐的死并非你哥哥做的。”
扯下身上玉佩的范溪音狠狠的捏碎一点也不在意碎片刺伤了手掌,血滴在地上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冷:“我亲眼所见他在阿姐毒发的时候跑出去了,他出去就再没有回来,接着第二天就把我软禁,王爷叫我如何相信不是他?今日起我和他断绝兄妹关系搬出去,我会带着阿姐的牌位一同搬出去,这辈子他休想再见阿姐一面,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让他去地底下给我阿姐磕头赔罪。”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憎恨和满身的怨念,戾气之重让陆子羡都意外。
宾客被范溪音驱逐陆子羡也不例外,舟游听着那些被驱逐的宾客议论:“君上,这范家大小姐的死难不成真和二爷有关?”
陆子羡拿着折扇敲了敲手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清楚,只是她和从前很不一样变化实在太大了,等等,糟糕,她有危险。”陆子羡说完又往范家跑去。
虽然不明白的舟游还是紧跟着跑过去。
灵堂前范溪音痛哭失声,她难以接受最疼爱自己的长姐离世,凶手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哥哥,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唤出剑的范溪音把剑架在脖子上伸手抚摸着棺柩双眼哭的红彤彤的:“阿姐,溪音这就来陪阿姐了,我知道阿姐最害怕孤独一人,不怕溪音来了。”她闭上眼手中的剑就要割断自己的脖子。
姜贺站在一旁没有阻拦的意思,他知道自己阻拦也无用,所以他打算和她一起去。
“住手!”陆子羡眼见来不及了扔出折扇击落她手中的剑,跌坐在地上的范溪音长发披散双眼无神脖子上有一处伤口渗着血。
头也不抬的范溪音闭上眼道:“杀了这些碍事的人。”
“是。”姜贺唤出剑欲要动手,陆子羡实在搞不懂姜贺是怎么想的:“你主子想不开你不阻拦反而看着她寻死,我救你家主子,你倒好还要杀了我?”
姜贺冷着脸不留情面的回答:“我自会跟着主子一同去,主子做什么我这个做奴仆的没办法阻拦,主子要杀你们那么你们就得死。”
爬起来的范溪音捡起剑走到棺柩旁望着里面躺着的女子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阿姐别怕等我解决了他们就来陪你,阿姐等我。”她微微一笑抬起了眸子眼眸被冰冷覆盖哪里还有刚才的柔情:“找死。”
“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杀害你阿姐的杀人凶手是谁吗?你想想,如果真的是你哥哥杀了你阿姐,那他为什么只派几个侍卫守着你而不是连你一起杀了?大小姐死的离奇,但不见得是二爷所杀,二爷软禁你更多的目的是想保护你的安全而非是软禁你,至于为什么你阿姐毒发你哥哥就不见了,很可能是你阿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跟你哥哥说了什么,你哥哥听从你阿姐的跑了出去,小郡主,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要真现在就死了,岂不是让你阿姐含冤而死不明不白的?”跟她分析其中原因的陆子羡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剑生怕她再想不开。
范溪音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血都染红了她的衣裳:“你是鬼王?你说的不无道理,而我凭什么要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放过你们呢?就算我现在不死,我也要杀了你们。”
身着红裙的少女有些恼怒的进来:“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相信是师尊干的,你要死是吧,好啊你死啊,你敢死,我就敢把你阿姐的尸身挫骨扬灰。”
收起剑的范溪音情绪缓和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好歹比刚才好了不少:“王爷让你来的?来看着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乐意看着你?”苏寒走到棺柩面前合上了棺柩一把推开她。
脚下没站稳的范溪音向后倒了几步被姜贺扶住:“请公主殿下安。”
陆子羡听刚才的对话就已经能猜测到眼前的就是苏锦澈的嫡女苏寒公主了,她上头还有一个哥哥:“请苏寒殿下安。”
苏寒微微点头赔罪一般的道:“阿音她不是有意的,鬼王大人见谅,不过还是很谢谢鬼王大人及时出手救了阿音。”
“谁稀罕他救,你也走吧,我很好。”范溪音重新跪在了地上一脸漠然也不哭了。
头疼的苏寒捡起陆子羡的折扇递还给了陆子羡:“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既然不想见到师尊就和哥哥一起去九幽君待一段时间吧,别搞得要死不活的,还要我和哥哥给你收场。”
捏紧裙摆的范溪音也顾不得这里还有陆子羡和舟游在了站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些:“没人逼着你们为我做这些做那些的,我无药可救了是吗?死的又不是你阿姐,苏寒,他是你们师尊你们自然处处向着他为他说话,是我求着你们救我了吗?我不稀罕做这个郡主,也不稀罕什么狗屁的范家嫡女身份,我只要我的阿姐你听清楚了吗?我只要我的阿姐!”
“我看你是魔怔了,来人把郡主关起来明日随哥哥的马车一同去九幽君。”苏寒大喊一声外面候着的侍卫一并进来抓着范溪音的胳膊就往房间送,范溪音也没有挣扎,姜贺担心的一直跟在身后。
收回目光的苏寒抱歉的一笑:“阿音她悲伤过度情绪失控,还请鬼王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我也替阿音给鬼王大人赔个不是。”
陆子羡笑了笑表示不在意:“臣能理解的换作是谁都不好受,不过苏寒殿下真的要把郡主送去九幽君吗?只怕她现在情绪不稳定。”
叹口气的苏寒也很为难:“那没办法,哥哥性子温和平日里又与阿音最是亲近,希望去了九幽君阿音能好一些吧,有哥哥在,阿音应该不会再做出今日此举。”
“那就再好不过了,臣告退。”陆子羡行礼之后带着舟游离开了范府。
舟游一阵后怕的说:“小郡主哪里还有五百年前单纯可爱的样子,太可怕了。”
眉头紧锁的陆子羡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在九幽君是否能安好:“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启程我们也去九幽君。”
“啊?去九幽君?”舟游看出来陆子羡对范溪音很不同,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对哪家姑娘如此上心的,这五百年里他主动探听关于范溪音的事情,甚至范家大小姐过身还亲自来过来拜别。
陆子羡的马车停在范府的不远处,他见范溪音上了马车才紧跟着出发,保持了一些距离以防被发现了。
叼着桃子的舟游抱怨着说:“君上,我们真的要去九幽君吗?那里面的可是瑞王的儿子苏铭安世子,有他在,君上还怕小郡主再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吗?”
“你懂什么,小世子自幼体寒有寒症一到冬日就发作,这马上就入冬了,到底是世子照顾郡主还是郡主照顾世子?世子性格温和哪里管不住这么顽劣的郡主?”陆子羡随手拿起一颗桃子擦了擦就塞进嘴里。
似懂非懂的舟游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耸耸肩实在摸不清陆子羡的想法。
另一边的苏铭安坐在车里看着书又抬头看了眼范溪音:“我知道你不愿意来,九幽君没有皇城的繁华更没有王城的热闹,不过等我们过五日到地方时正好能赶上灯会,溪音喜欢热闹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看着眼前长相柔美妩媚又带着男子该有的硬朗英气的苏铭安,范溪音的态度好了很多她探探身子看看他的书:“随你吧,反正你的目的就是看着我。”
苏铭安笑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马上快入冬了,我需要人照顾,阿音和我作伴不是更好吗?我送你的香囊阿音很喜欢啊,时时刻刻都戴着呐。”
“嗯我喜欢海棠花,铭安送的更是时时刻刻戴在身上。”掂了掂香囊的范溪音不想再说话干脆就闭目养神去了,苏铭安看到她这样子也属实心疼又无奈只好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