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并未马上动筷,而是抬头瞥了一眼楚禾,他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犹记得初见那天,他饿得消瘦无比,走路都是飘的,性命危在旦夕。
可短短四天没见,眼前的男人已是风华正茂,英姿飒爽,不仅娇妻在侧,还有两只忠犬,小日子过的居然比大少爷还舒服!
他是佃农?
他真的只是佃农?
莺莺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
楚禾郑重道:“莺莺,你贸然伤了大少爷,神女村肯定是没法待下去了,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去哪儿?”
“没,没有……”
紫菀好意道:“你一介弱女子,在外容易受欺负,听我一句劝,就先在这儿住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闻言,莺莺两眼放光,难以置信道:“真……真的可以吗?夫人,若是可以,我愿意一辈子服侍您!”
紫菀道:“当然……”
楚禾打断道:“不行。”
“相公,这是为何?”
“她得罪的人可是李家,若是某天她被抓住了,你我都得玩完。”
莺莺紧张道:“不不不,我一定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下山,夫人在哪儿我在哪儿,一定是寸步不离。”
“好,就算我收留你。”
楚禾面色凝重,道:“你的粮米从何而来?我可养不活三口人。”
“我……”她快要急哭了,“我可以吃剩下的,一口,一口就行!”
“剩饭?我有剩饭何不给狗吃?它们起码能看门,你能做什么?”
“我……我可以洗衣洗碗,做饭做菜,倒屎倒尿,什么都行!”
“你说的这些,我娘子也能做到,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
“求求你,老爷,求求你让我留下吧,我给您当牛做马!”
说罢,莺莺猛地跪下,“咚咚咚”的几声,不断磕起头来。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紫菀,大抵已经明白楚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深知相公绝不可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若是不收留莺莺,他们的住所反而更容易暴露。
他之所以不断给莺莺施压,想必是要她认清事实,死心塌地地留下来,不要再有回到正常生活的想法,规规矩矩地呆在山里度日。
果不其然。
没等一会儿,楚禾向她递来一个目光,示意让她扶起莺莺。
这是唱双簧的意思。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如此一来,莺莺未来定会全心全意地追随她,视她为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不至于某一天突然背叛她。
想到这里,紫菀莫名有些感动。
楚禾把她想到的,以及没想到的,全都想到了,不知为这个家付出多少的心血和精力,宁愿自己当恶人,也在为他们的未来着想,这般好男人,纵是求佛都求不来。
她很庆幸当初自己留下了楚禾,更庆幸能成为他的娘子,永远活在他的庇护之下,无比温馨,无比踏实。
紫菀忍不住现在就献身于他。
可戏还没唱完,怎么能停下。
她当即跪在莺莺的身旁,磕头道:“相公,莺莺是个好丫头,求求你让她留下吧!错不了的,你一天不答应,奴家就一天不起来!”
莺莺见状,当即大惊失色,苦苦哀求道:“不,夫人,我是奴,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快起来,快起来!”
楚禾也惊呆了,他的本意是让紫菀扶起她来,吸引一波好感就够了。
没想到娘子居然戏精上身,当场上演一出苦情剧,令人大跌眼镜。
好好好,娘子你这么玩是吧,休怪相公不客气!
此时此刻,身为相公的他,当然也得大展拳脚一番。
他当即想到一个捉弄娘子的办法。
于是他走上前去,双指捏住莺莺的下巴,调戏道:“是去是留……”
“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