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半,辜俊超在快铁站迎宾路送走了刘冰玥。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动车时,他有一种悲观的预感--两人会不会越走越远。
昨晚,带着醉意的两人回到家把门一关,疯狂地把这两年分别的思念尽情的释放了。他以为自己手病医好了,那方面又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以前,她会留下来。可是,欢愉过后,无论如何挽留,她去意坚决,理由是累了两年,给自己放一次长假,最让他气愤的是最后还冒了一句怎可能为了爱情牺牲自由。
他知道留不住她的主要原因还是那个字--穷,毕竟生活的安全感才是女人最想要的。一个男人在一座城市没有工作没有房没有车,如何能留得住一个女人的心?
他从心底发誓以后一定要挣到让女友安心的钱以致心甘情愿地扑过来而且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分手或者离开。
此刻,辜俊超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是想到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微信视频通话随时都可以解相思之苦,也就没有那么惆怅了。
随即想到李沫欣今天早上一个人去面馆工作,又没有服务员,肯定会忙得哭爹叫娘,他扫了个单车飞快地骑向麻二面馆。
麻二面馆不大,店内八张木质桌椅,墙面上贴着几幅描绘面条制作的画以及一张店内经营面食的价格表。
辜俊超走进店铺,面馆里坐了四五个人。李沫欣正在操作间忙碌,一眼晃到他进来,娇躯微微一颤,呐呐地道:“辜哥你咋来了?刘姐真走了?”
辜俊超从操作间墙上挂钩上取下围裙和厨师帽,边穿边道:“是的,她这会应该到成都了吧。她说她要去广西耍几个月,由她去吧。”
“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看铺子吗?”
“下午去吧,早上和中午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等招到人了我就不来了。你去端碗捡碗,我来煮面吧。”
陆续进来的客人挨着点面,李沫欣大声地报着面名。
辜俊超动作熟练地把新鲜的面条放入沸腾的锅中,面条在热水中翻滚,逐渐变得柔软。他用一双长筷轻轻拨动面条,随便洒点青叶,待面条和青叶熟了迅速地捞出,放入桌上调好的佐料碗中,然后洒点葱花,又在各碗中分别舀放肥肠、牛肉、鸡杂……
李沫欣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围了一件碎花的围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面带微笑地端碗捡碗。无论是点餐、上菜还是收碗筷都能迅速而准确地完成。客人大多都用微信支付,而用现金支付的很少。桌上、墙上张贴的收款二维码是刘冰玥的。她也不计较,反正还没签协议,服务员也没招到,等空了再说吧。
忙到九点,面馆没了客人。操作间池槽边塑料桶里堆满了碗筷。辜俊超二话不说,放起热水加点洗碗液就开始洗碗。
李沫欣一怔,脸上泛起了一丝震惊。很多年轻的男人,那怕是诸如保卫、服务员这种一个月拿三千的男人都好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像这种洗碗的事是绝对不做的,不仅觉得丢脸,还有损男人形象。而眼前的男人什么都做,不怕苦、不怕脏,这样的男人会穷一辈子吗?
她心中莫名的对这个男人又产生了一些好感,走过去,柔声道:“辜哥,我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干这个被客人看到会笑话你的。”
辜俊超扭头,微笑着道:“劳动分什么男女?我们既然干到服务这行业,搁不下面子怎么行呢?记得当年刚开张那几月生意不好就我一个人,店里的所有活都是我干的。”
“啊,你怎么不招个服务员帮忙?”
“生意都不好,招了服务员那不是要多付一个人工资?何况房租、水电气开支都大,样样都要计算成本。当时最差一个月还挣不到五千,你想店铺这边和我租房那边所有费用一扣,我一个月还能剩几个钱?”
“万事开头难,起步真的太不容易了。”李沫欣感叹道。
“是啊,如果去上班大都有师傅带或者有人指点,而自己开门做生意也没有贵人指点或者类似的店铺运营经验借鉴,全靠打工那会所见所闻加上自个琢磨和不服输的干劲碰了多少石头硬撑了一年多生意才好起来的。”
“喔,那我运气太好了,刘姐手把手教我。只是,都江堰面馆太多了,竞争也大,我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人,她却毫无保留的教我。”
辜俊超停下洗碗,回头看着李沫欣,微微一笑道:“其实她跟我当初的想法一样,教会一个人自己就可以偷下懒了。”
“原来刘姐跟你一样打的是这注意,我怎么没发现呢?亏我从心底感激她呢?”李沫欣忍不住也一笑,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绽放的玫瑰花,清新而自然。
辜俊超一下呆了,那清雅的笑容如阳光一般暖人心肺。
李沫欣感觉到辜俊超定定地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灼热,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