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顾倾川才伸手,简偲忽然“啪”一巴掌糊他脸上。
“滚远一点,老娘自己有手。”
说着,她自己拉过带子“咔”地扣上。
“简、偲!”顾倾川磨着牙花,“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简偲头顶着车窗闭上眼。
“打人这么不优雅的事,当然只有我这样不优雅的人才会做。”
“顾先生这样的高级人类,玩儿的不都是精神折磨么。”
“比如让原配陪他去看生病小三什么的。都不知道你是在恨我还是在恨林沫染。”
顾倾川盯着她,双目几乎要喷火。
“到底走不走?不走就放我回去睡觉。”简偲摆烂地说。
顾倾川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将脾气压下去。
车子开出小区后,他就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往医院冲。
简偲本来还能斜靠着,避开背上撞伤的地方。
顾倾川这么急起急停一顿开,她除了脸色苍白地抓着扶手,抓着安全带之外,什么都顾不上了。
到了医院门口后,简偲手脚并用地爬下迈巴赫,冲到花坛边就开始狂吐。
而顾倾川那个狗东西,满心想着他进医院的小情儿,还在旁边恶声恶气地催她快点。
简偲是真后悔在家的时候没多喝点红豆粥啊。
否则的话,现在一转身就能喷这个王八蛋一身。
气不死他就恶心死他。
简偲呕的苦胆水都出来了,虚弱无力地朝他摆手。
“你……你先进去吧。”
顾倾川还真走了。
简偲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只觉得这初秋夜里的冷风,都不及她心冷。
她扶着腰站起来,摇摇欲坠地把自己摇到不远处的长椅上,一屁股摊了上去。
谁知摊得太恣意,她忘了自己背上还有伤。
长椅木制的椅背,又磕了她后背一下。
之前伤的地方,顿时雪上加霜,她更是疼得眼冒金星。
简偲索性就保持那个动作,仰着脸贴在椅背上。
熬过那阵销魂的伤痛后,她缓缓睁开眼。
今夜晴朗,有星无月。
但在城市的灯光中,星星们都黯淡得仿佛蒙尘的珠,不仔细找都看不见。
简偲忽然很怀念当初到处写生旅行的日子,高原的风,洱海的月,雪山上的星河仿佛触手可及……
她曾经那么自由,为什么会想不开把自己送进婚姻,被一个三心二意的渣男困住了五年呢?
这个念头一起,她忽然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反思自己,要多指责别人。”
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追求爱情,向往婚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能有什么错?
有错也是顾倾川的错。
怪他长成那副妖孽样,怪他装得那样深情浪漫。
骗了她一时,却又不肯骗一辈子。
“你打算指责谁?”该死的骗子去而复返,脸色不大好看。
简偲接过他递来的苏打水和消毒湿巾,“谁欺负我,我就指责谁。”
“谁欺负得了你?”顾倾川冷嘲,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时,眼神颇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