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年,把你的枪借我一用。”宗延黎展颜一笑,对着闻年说道。
“嗯!?”裴良略显震惊:“将军还会用枪!?”
“略知一二。”宗延黎垂眼极浅的笑了笑,前世之时自父亲为她所锻长刀折断,这天底下再无她能用之长刀,最后鏖战所用皆为长枪,与闻年对比虽不能说是比之更甚,却也有八九分的熟练吧?
“你教我两招枪式,我熟悉熟悉。”宗延黎摸着闻年的长枪略有几分别扭,转头对着闻年道。
闻年低声应下,转身取了杆普通的长枪,舞了一遍之后让宗延黎看着学。
宗延黎略看了两眼,跟着挥舞手中长枪,闻年走上前来伸手扶了扶宗延黎的手臂,压着她的肩膀为其调整了一下出枪的姿势。
而后绕去其背后,手掌按着她的腰道:“将军腰腹当往下沉去,否则下盘不稳。”
二人教学不过片刻,初有些别扭陌生的宗延黎,再闻年指点之下突飞猛进,那随后而来的向安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原本向安还觉得,自己悟性不错,在宗延黎的教导之下,如今进步愈发明显。
就连他的叔叔宋志远都说他大有前途,向安受了诸多夸赞那叫一个飘飘欲仙啊!
谁能想到,这才刚飘起来,宗延黎又给他上了一课。
那刚刚还瞧着,拿枪都不太趁手的宗延黎,不过眨眼功夫便与手中长枪融为一体了似的,出枪之势凶猛如虎,上挑下劈抢出如白虹贯日,气势蓬勃凌冽万分!
锵——!
闻年手中那杆普通的长枪,被宗延黎轻易挑飞,旁边向安和宁池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
三息之间便能打飞‘老师’手中的长枪,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要怀疑,以前宗延黎到底是用刀的还是用枪的了。
向安更是一副裂开的表情,他学了这么久也才堪堪得见几分起色,而宗延黎不过学了一炷香,便能如此融会贯通,迎敌闻年都不在话下。
“我竟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向安备受打击,有种被人当头棒喝的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喃喃自语说道:“我真是无知蠢笨!”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咱们将军异于常人。”裴良都忍不住了,劝诫着说道:“别说是你,便是这天底下再想找出第二位如将军这般人物,那都是不可能的。”
向安那破碎的道心似是凝固了一些,他茫然抬起头来,看着身边宁池几人亦是一副快裂开的表情。
原来备受打击的不止是他啊?
向安莫名受到了安慰,看着宗延黎手持长枪,像是逐渐找回了自我一般,那出枪之势愈发娴熟,分明是刚刚才学来的招式,怎么在他用来却像是已经用过千百遍似的!
“将军以前用过枪?”闻年心下亦是震撼。
“用过一些时日。”宗延黎笑了笑,收枪站定略微仰头看着手中长枪,心绪有些复杂。
“将军虽有些生疏,却并不是一窍不通。”闻年想了想说道:“说不定将军如此长用下去,日后这枪术远超于我。”
宗延黎哈哈一笑摇头说道:“我不擅长枪这等攻势,还是刀用的顺手。”
她摆弄了一下闻年的长枪说道:“此番也不过是借你的枪用一用,破那龙飞光的招式,许是用这长枪更为灵巧几分。”
宗延黎又跟闻年对练了一会儿就收枪回去帐中了,遣散了其他人,睡下等待着明日对战。
宗延黎和龙飞光这接连打了三天都未能分出胜负,却是越打越兴奋,那种迎敌所见旗鼓相当的感觉让人振奋,每天睡下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着明日对战如何应对。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这攻势出现了一些偏颇。
宗延黎换了长刀提着闻年的长枪上阵之时,龙飞光见此大为震惊。
“你竟是换了武器?”龙飞光很是不解。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宗延黎冲着他笑了笑说道:“你我连战三日未分胜负,今日必要决胜于此!”
“在下正有此意!”龙飞光略微扬眉笑着说道。
宗延黎驱马上前道:“若我败了,婺国就此退守圆石关不出,若是你败了……”
龙飞光扯了扯嘴角笑道:“若是我败了,我便不再战!”
他看着宗延黎道:“但是我白鹰军既是拿了庆国钱粮,没道理不应战,宗延将军可莫要给我下套。”
宗延黎有些失望,她端看着龙飞光良久之后,才沉声说道:“做这为人刀刃之事,尔等为的是什么?乱世浮沉无处安家,白鹰军即便是扬名在外,却也得不到重用。”
“龙飞光,你不若带着帐下兄弟跟了我。”宗延黎扬了扬唇笑道:“何需受钱粮驱使,做这等没名没分的先锋将。”
“哈哈!”龙飞光仰天大笑:“你这小将倒是口气大!竟是要劝我投诚于你?”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消受!”龙飞光自然没把宗延黎这话放在心上,提着大刀就杀了过去,宗延黎退后抵挡,口中还不忘道:“我若没本事,也不会有这般大的口气!”
“与你好言相劝不听,那就只能打到你听!”宗延黎提气握紧手中长枪,眸中神色变幻,眉峰透着杀机凌冽杀来!
“来得好!”龙飞光不知宗延黎为何突然换了武器,但是与之交手这么多次,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轻视的,这会儿见其出枪之势万分惊人,更是心头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