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很羞愧,身为老师的学生却未能如老师那般,成为一代名将。
邵伟毅想不出婺军异动为何,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亲探敌营!
若婺军行的是障眼法,那些婺军又一次藏匿在营中诱敌,他这一去必死无疑,他的死足以让关中所有将士们知晓敌军何在。
若婺军这一次当真离营而去,他这一次的袭营是空营,便能知道婺军已然转攻隆丰,此时前去支援还有机会!
邵伟毅说不清此时此刻他纵马出关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满腔的情绪只化作了死战的决心,他虽然不是老师那等有勇有谋的大将,却也绝对不辱没为将之名!
“糊涂,糊涂!”邬建犴从昏睡之中醒来的时候,见身旁亲兵欲言又止,冷声呵斥问其发生了何事。
邬建犴这才知道,在自己昏睡这样短暂的时间里,竟就已经生出了事端。
他忍着胸口剧痛询问道:“邵将军已去了多久了!?”
“去了两个时辰了。”那亲兵连忙跪在旁侧说道。
“快,派兵增援。”邬建犴唇色发白,眼中满是焦心说道:“即刻令朱阔几位将领率军前去隆丰……”
“要去增援邵将军还要去隆丰?”那亲兵有些茫然疑惑。
“咳……咳咳……”邬建犴掩唇咳嗽,眼中满是倦色哑声说道:“婺军故技重施分明就是惑敌之计,大军定已转道强攻隆丰,以宗延黎之计谋,断不会留一个空营让我等肆意进入。”
“那守营之军就等着大鱼上钩……”邬建犴满心都是焦急,再多说不得:“快去将邵将军接回来!”
“是!”下首跪着的亲兵顿时明白了,连忙应下匆匆出去了。
邬建犴既能在晋国得名,为主将统帅确实是厉害,几乎是瞬间猜透了宗延黎的想法。
只可惜……
邵伟毅未能想那么多,此时的他已探得婺军之中全是空营,婺军果然是转道了!
但是他没想到,这空营还有留守之军,而那留守之军不是别人,赫然便是白鹰军龙飞光。
龙飞光端坐马背之上,手中大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如此醒目,端看着前方邵伟毅笑道:“大将军说让我在此等大鱼上钩,我原是不信的,没想到大将军如此料事如神,竟真来了条大鱼。”
龙飞光仰头大笑,抖了抖手中大刀,眸色狠厉直接冲着邵伟毅杀了过去:“既是来了,那就别走了!”
锵——!
邵伟毅已与龙飞光缠斗多时,几次欲要脱身都未能成功。
“噗——!”那大刀重击之下,直接把邵伟毅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也是在此时邵伟毅才惊恐的察觉,龙飞光之战力与宗延黎相较简直不分上下!
“取你项上人头,也好去向大将军邀功!”龙飞光没有丝毫手软,再度挥刀而上便要斩将首。
“尔敢——!!!”那破空一声怒吼传来,一柄刀刃横飞过来,挡在了龙飞光的大刀之上。
龙飞光攻势不改,双眸染上几分戾气,几乎是挡着那刀刃之力,在刀刃擦着自己腰间飞过去的时候,龙飞光手中长刀歪斜狠狠朝着邵伟毅削了下去。
那大刀虽未能削下邵伟毅的首级,却也在削过去的时候直接将邵伟毅半条胳膊削断了。
“啊——!”惨叫声骤起,赶来的窦远山见此一幕眼睛都红了。
“真是可惜。”龙飞光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腰腹处渗出的血渍,看那窦远山已经逼近邵伟毅将其护在身后,便知自己再想斩首难了。
他没有恋战之意,直接纵马转身跨入了火光之中逃窜离去了。
邵伟毅失声跪倒在地,右手半臂被斩落,他双眸鼓胀整个人摇摇欲坠。
窦远山抬手用刀刃割下衣袍,匆匆把邵伟毅断臂裹住狠狠扎紧,拖着邵伟毅道:“邵将军撑住!”
邵伟毅恍惚的眸色凝聚,看着窦远山张了张口:“为何,为何窦将军会来?”
“大将军已经醒了,知晓邵将军此来凶多吉少,故而让我来援。”窦远山匆匆说道:“大将军算到了婺军此番已经转攻,已是让朱阔等诸位将军前去隆丰回援了。”
“老师……竟是算到了吗?”邵伟毅目光呆滞,胸腔之中满是绝望和悲怆,似是为自己的无能,又似是为自己劫后余生而痛呼。